旁人也就算了,一律拒之门外也便罢了,倒是这便宜爹,云卿再如何讨厌和不耐烦也要以礼相见。
“父亲的意思是说梧县给祖母养老用?”云卿注视着荷叶琉璃盏里的茶叶,似笑非笑地望向曹定远如此反问。
曹定远用心地品着茶,一脸的享受模样,冷不防听见云卿的这句话,险些没坐稳,喷个满地。
“云卿你怎么能如此说?难道给你祖母尽这点儿孝心也不愿意?亏得你祖母如此疼你,旁人也夸耀你识大体。换成你大姐二姐,哪里用为父亲自说的。”
“哈哈。”
云卿玩转着手指上的珊瑚戒指,像听到什么极度滑稽的事一样笑得花枝乱颤。采苓在一边伺候着,只是满眼困惑。
曹定远明显被云卿的这一举动惹怒了,荷叶盏粗暴地放在桌上,拍案而道:“云卿,在为父面前你也太放肆了。那些姑姑教养的礼节都抛之脑后了吗?”
“曹大人,这套荷叶琉璃盏是统共四只,一只就二十两银子。我吟岫居眼下捉襟见肘,您可轻点放,碎了可买不到的。”
云卿瞥了眼洒出来溅在撒花杯垫上的茶水,除了感叹浪费了好茶,她实在对什么孝道没有一点儿感悟。
曹定远脸色气的发青,正又要发作,云卿已经站起来,“封地的圣旨就在里面奉着,曹大人若想以一时利益换曹家覆灭,我无话可说。甚至,在你决定娶小叶氏的时候,我就已经无话可说。”
先是眼红她的红袖招,后是封地。老太太礼佛心切,再如何不济,也不会染指她一个孙女儿的封地。
与其说给老太太尽孝,不如说小叶氏想在她出嫁前吞了她的财产才是。更何况,老太太膝下三子,再怎么尽孝也轮不到她呀。
说什么父女情分,或许从前有,但如今早在她的心里死了。
“我从来没有欠曹家什么,也从没有奢望过什么。所以识相的话,请曹大人管好叶香君。在出嫁前若相安无事,自然有她的好。若不然请曹大人各自斟酌。”
云卿目不转睛地直视曹定远深邃的目光,丝毫不想顾及他的脸面,她的话已经说绝了。
今日倒让她大开眼界,一个混迹官场的臣子何时耳根子变得这么软,随便一阵枕旁风就给吹得没了脑子。
还给她玩套路设诱敌之计,若她吃激将法,她就不是曹云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