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风刮过,四魔一同消失。
阿蟾神识回到炎天福寿山中,长生殿虽已尽毁,她又在断井残垣上重建了一座美仑美奂的玉宫。在她身后,神秀、月晦双童子一动不动,宛如玉雕。
皇天,这可都是你逼我的!阿蟾在心中正自冷笑,却见一女使进入殿中,跪凛道:“娘娘,大荒境东方东天青华大帝派玉女林秀容求见娘娘,正在殿外等候娘娘召见。”
阿蟾怔了一怔,蹙眉沉默片刻,道:“先把心月狐叫来。”
心月狐进入殿中。阿蟾淡淡道:“风魂派来的这个人却又是谁?”
心月狐道:“林秀容便是孙灵秀,在数百年前便与风公子相识,听说风公子曾为了救她,不惜违反天命。风公子进入苍天后,孙灵秀便一直是风公子身边的智囊,亦是风公子所喜欢的那些女子之一。”
“是么?”阿蟾道,“让她进来,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有着怎样的姿色。”
只一会儿,女使便将孙灵秀引了进来。阿蟾冰冷看去,却见进来的女子姿色虽好,衣饰却朴实无华,不修粉妆。孙灵秀行至阶下,恭敬拜道:“大荒境玉女林秀容奉东皇陛下之命,前来拜见娘娘。”
后土娘娘冷笑道:“他若有话要对我说,随时都能见到我,又何必要派你来?”
孙灵秀取出一封书信,道:“陛下之意,奴婢不敢妄自恻度,他只让我将此信亲手交予娘娘。”
后土娘娘缓缓走下阶台,接信展开,见上面有一行歪歪斜斜的毛笔字,写的是:“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本想绷住表情,不由又菀尔一笑,想道:“他的字实在是丑得很。”
又忖道:“我说要做他身边的月,他便将我比做月中桂子,又说各花皆不如我。我虽不屑于去跟他身边的那些女子相比,但他昧于前世,对他来说,遇见这些女子乃是在我之前,若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的话,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我本以为他在知道我将他的那女徒弟扔进阿鼻地狱后,定会怨我恨我。但他现在却写了这首诗词给我,分明是有心与我和好,由此可见,他将我看得远比他人更重,这样想来,倒是我太过小气了。”
心中虽喜,脸上却没有显露太多,只是低头看着,问:“他还说了什么?”
孙灵秀说:“陛下说,他已按娘娘的计划,带着苍天兵将往炎天赶来。只是为了避免惹人怀疑,不好亲自来见娘娘,希望娘娘不要责怪陛下。”
后土娘娘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后悔:“想不到他如此信我,我也实在太过冲动,在他不顾而去后,也不曾给他一些时间,便向祝融提出毁去天界的主意。万万年前,燧人以皇天跟涓涯的私情来激怒我,令我在怒火之下将他杀死,事后才知燧人不过是用计骗我,他与涓涯乃是清清白白。我这容易冲动的性子若是再不改改,日后难免既误了他,又误了自己。”
沉默片刻,道:“你回去后,告诉他,三日之后,午时之前,让他和他所带来的人不可再留在九野天中。否则,他或无事,他身边的其他人,不免会俱化飞灰。”
孙灵秀听她说得如此肯定,心中剧震,道:“是,我这便回去告知陛下。”
“不急,”后土娘娘看着孙灵秀,漫不经心地问,“你在他身边有多久了?又是何时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