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又在一旁说道:“长孙大人身为朝廷元老,顾命大臣,更该为百官之表率,怎能反请妖道作法,又与内宫之人一同欺瞒皇兄?更有传闻,说长孙大人与韦季方韦大人和御史监察李巢互相结为朋党,把持百官。臣妹身为女流之辈,本不该干涉朝廷政事,只是担心皇兄被人欺骗,才不得不提醒皇兄。”
李治摇头道:“不,不会的,他是联的亲舅舅,绝不会害我。”
话虽然这么说,他的脸色仍已变得极为难看。虽然觉得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并非是个恃权骄横之人,然而说出这话的却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断没有随口编造谎言诬告顾命大臣之理。
安平公主知道自己的话已在李治的心中留下阴影,再多说下去,反而容易惹起怀疑,于是便转移话题,又借口要让李治和武媚娘留在殿中互诉情肠,自己退了出去。
出了正殿后,她悄然来到一处偏殿,里面已有两人正在等着,一个是身穿华服的袁隐居,一个是肩披轻纱,穿了一件柳翠色束胸长裙,又将秀发分出肖来掩住左颊的上官婉儿。
见公主进来,上官婉儿慌忙下跪,袁隐居将门掩上,拱手道:“公主殿下,殿前情形如何?”
这安平公主,竟是风魂曾在泰山附近见过一面,长得酷似他的妹妹风芷馨的赵芜女。
“李治果然已将心月狐认作是武媚娘,”赵芜女淡淡道,“心月狐本就是星宿下凡,擅长使用桃花煞,再加上我们以前所做的种种准备,要想瞒住人皇,并非什么困难之事。以她的能力和心计,用不了多久必能进入宫中,成为皇后。再加上她的手中有游仙枕,以及我们以往对天数的演算和运作,人皇的五色之气定会慢慢迁移到她的身上,到时就算天庭发现,她已成为天命所归之人,便连天庭也拿她没办法。”
袁隐居道:“虽然如此,心月狐毕竟只是基于她个人的野心才与我们合作,她在天庭犯了事,便想通过成为人间界的女主,让天庭惧于天数而不敢再捉拿她。一旦她的愿望达成,只怕便会出卖我们,不可不防。”
赵芜女点头道:“此事我亦想过,好在她现在与我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我们虽然需要她的帮助,她也同样需要我们,暂时还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婉儿……”
她轻伏身子,用手托起上官婉儿的俏脸,慢慢地道:“过些日子,我会找机会把你也送进宫中,让你陪在心月狐身边,你所要做的,就是替我在暗中监视她,看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知道么?”
上官婉儿慌忙道:“婉儿明白。”
赵芜女放开她,道:“你先去吧。”
上官婉儿磕了个头,无声无息地起身,离殿而去。
等婉儿离开后,袁隐居才向赵芜女说道:“公主,你让婉儿去监视心月狐,那演卦之事,却由谁来做?”
赵芜女道:“自从帝俊历五衰而死,太乙东皇与昊天金母奏请三清编织天命之后,命数便成为覆住整个三界的天网,若不能将其撕开足够的裂口,我们所要做的事便绝不可能成功。演卦之事事关重大,婉儿却已生出异心,我如何能够再将如此要事托付给她?更何况她的演卦之术得自风魂所传,一旦风魂全力与我们作对,不管她如何推算运作,都难逃风魂的压制,到那时,我们岂不是反会因她而受制于人?”
袁隐居道:“公主所虑极是。只是,却该由谁来替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