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你的饭盒用用。”江鹤来打开饭盒,抱起坛子在一分为二的饭盒和盖子里都满上梅子酒,“喝吗?藏了三年的梅酒,便宜你了。”
贺慎平拿起盖子,坐到树根旁边,喝了一口,极香,却发酸。
江鹤来一口气喝了半饭盒,打了个嗝:“本来这酒得等我走的时候才开封,不过,现在不走了,趁早喝了吧。”
贺慎平迟疑片刻,方问:“为什么不走了?”
江鹤来不理,只顾喝酒,干了剩下半个饭盒,然后抱起坛子又满上一饭盒,再喝,再倒,终于把酒坛喝空了,他还在继续倒,坛子底下泡得稀软的梅子撒出来,滚了一地。
他怔怔地看着那些梅子,突然吐了起来,吐得自己一身狼藉,吐完就开始嚎啕大哭。
“慎平老弟,我记得你有一双儿女,是不是?”他哭着问。
贺慎平不知该如何劝人,只好答:“是。”
江鹤来又问:“他们给你写信了。”
贺慎平应道:“是。”
江鹤来说:“你跟我说说。”
贺慎平说了几句,要扶江鹤来回去,江鹤来不肯,一个劲说:“从小时候讲起,多讲些,多讲些……他们怎么长大的?”
一直讲,天色全黑了,弯月从远处的山丘升过梅树梢头,江鹤来酒喝得太多,一直在吐,吐无可吐了便歪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日清早,贺慎平去上课,走到半路有人迎面就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