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下逐客令:“此处条件有限,不比宫里,你到别的地方休息吧。”
“才做了生死之交,赵娘子便如此绝情……”姜云琛敏捷地躲过她飞来的一腿,振振有词道,“你早上输了比试,答应与我同床共枕,岂能出尔反尔?”
赵晏迎面走来,他又赶忙改口:“行行行,我不上床,坐在旁边歇一会儿就好。”
“别挡道。”赵晏扒拉开他,拿起桌上的包裹。
因为假扮旅客,两人特地带着行囊,她翻出干净的外袍,将其中一件丢给他:“转身,换衣服。”
姜云琛受宠若惊,与她各自背向对方,三下五除二换掉沾染血迹的外袍。
他等了片刻,问道:“我可以转过来了吗?”
“可以。”赵晏在桌边落座,对上他略显疑惑的目光,“我不能睡,以免堂姐或祖父有事找我。”
她也不知自己吃错了什么药。
赶不走他,又不好意思让他坐着将就,索性两人一起保持清醒。
肯定是因为他戴着面具。
她念及纪十二,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姜云琛发觉她的犹豫,但吃够了教训,也不敢多想,默默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夜色渐浓,室内光线幽暗,飞雪簌簌在窗扇,赵晏听了一时半刻,不由自主地合上眼帘。
她一头向桌案栽去,姜云琛及时托住,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许是太累,又或者完全卸下防备,她没有因他的动作惊醒,反倒终于找见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坠入梦境。
姜云琛屏息凝神,确认她不再动了,才放心侧头量她的睡颜。
她的发丝拂在他的脖颈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意,面容平静而恬淡,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先前在承恩殿,她睡觉总是拉着帷帐,在燕国公府的时候,又一整晚背对他,而如今,她坦然把最不设防的一面展露给他——尽管现在的姿势非她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