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赵景明还算厚道得多,把赵晏送进宫里做太子妃,横竖都是享福。
他忽然明白了那天晚上,赵晏与他说的一句话。
——殿下羡慕令祖令尊的功业,但你所拥有的一切,极有可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彼时他只赞赏于她的通透与豁达,殊不知,这也是她的心声。
天家尚且如此,更何况底下的朝臣,赵家没有世家大族的百年基业,所倚仗的只有赵玉成父子几人的忠诚与能力,下一代还是未知数。她知道祖父和父亲叔伯的艰难,所以她不能有任何埋怨。
“赵少卿,带尊夫人下去,不要再让孤看到你们。”他漠然道,“另外,须得提醒尊夫人一声,太子妃既嫁与孤为妻,从今往后,于她而言,孤不是外人,你们这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才是。”
赵景峰赶忙谢恩,拖着双腿发软的郑氏离开。
少了碍眼的人,姜云琛的神色缓和些许,扶起赵晏,又对赵玉成夫妇道:“平身吧。救赵五娘脱身刻不容缓,但此事须得谨慎而行,万不可提前泄露风声,以免赵五娘陷入危险境地。”
“我先去探探路,弄清堂姐可能被困的位置。”赵晏提议道,“我从未去过招提寺,定不会被僧人们认出,我扮做香客,戴上帷帽,即使遇到熟人也不怕。”
姜云琛不假思索道:“我和你一起去。”
“殿下不可。”赵玉成急忙阻止,“老臣家中之事,劳您费心已是不该,又何敢让您以身涉险?”
姜云琛却道:“幕后主使身份未明,孤不好直接出面,救人一事,还须得燕国公调动人马在外设伏,以备不时之需。孤只是为了陪太子妃罢了,否则她携带婢女仆从,又要耽误不少时间。”
赵晏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女子单独出门过于引人注目,而带着锦书,是不如与姜云琛同行来得方便。
她问道:“招提寺中,保不准有见过殿下的人,易容是来不及了,殿下打算如何?”
姜云琛笑了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少顷,一辆马车离开燕国公府,朝北邙山疾驰而去。
车厢里,赵晏望着姜云琛手中把玩的面具,奇道:“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