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之事历历在目,那家仆心惊胆战地回来,转述了太子所言,她惊恐交加,又觉愤怒不已。
侄女小小年纪,实在是好手段,过门几日,就给太子灌了迷魂汤,而太子也不过如此,外面交口称赞的贤明储君、少年英才,还不是被侄女这狐狸精哄骗得晕头转向?
赵晏深吸口气,劝道:“伯母,当务之急,是先把堂姐救出来。”
“救她回来,然后叫全京城看她笑话吗?”郑氏泣不成声,“娘娘,阿娴好歹也是您的堂姐,您怎能把她的事情告诉外人?若是臣妇又何处得罪了娘娘,您尽管处罚臣妇,何必对阿娴……”
“放肆!”一只茶杯掷在她面前,刹那间四分五裂。
郑氏骇然,剩下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就见太子面若寒霜,冷声道:“太子妃何等身份,也轮得到你在这指桑骂槐?赵五娘失踪,孤是从别处听说,若非看在太子妃和燕国公的份上,你以为孤愿意管你家鸡零狗碎的破事?”
又道:“赵少卿在大理寺担任要职,推断能力还不如一个小娘子,着实令人失望。”
赵景峰听懂他言下之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跪下:“殿下,臣只是念及家丑不可外扬。”
姜云琛却不理会:“欲治其国,先齐其家,赵少卿连‘齐家’都做不到,如何能担当大任?”
赵景峰连连叩首求饶,赵玉成和赵夫人见势不妙,也起身跪拜:“犬子无状,请殿下恕罪。”
赵晏一并跪了下来。
姜云琛看着面前的老老少少,心中五味陈杂。
他并无降罪于赵景峰之意,只是威慑,因他实在看不惯此人薄情寡义的嘴脸。
燕国公府在世人眼中声名显赫,赵玉成作为开国功臣、三朝元老,身经百战,屡次出生入死,如今位高权重,也安分守己,未有半分不轨之心,赵景峰在任期间兢兢业业,破获过不计其数的大案,还有不在场的赵景明和赵景川,个个国之栋梁,只论战功或政绩,令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赵景川无妻无子,暂且不表,但他始料未及,赵景峰和赵景明竟然都将自己、或者说是燕国公府的前途看得如此之重,甚至胜过亲生女儿。
可他也没有立场苛责他们什么,赵玉成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赵景明死守凉州、千里追击天渊可汗,更是把性命置之度外,赵家所有的一切都来之不易,他们拼尽全力想要留住。
较之家族繁荣昌盛、绵延不绝,区区一个女儿,的确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