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道别总是这样隐晦。
“舅爷爷，今天奶奶来带你转院。”
林建平没听明白，还以为出院。
“成啊，在这边我早就待烦了，还是回家好，这边还规定每天探病时间，回家咱们想啥时候见就啥时候见，春菊你干脆住过来，多陪哥聊聊天。”
林春菊只觉嗓子一片干涸，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不是出院，是带你换个地方，做手术。”
林建平沉默了一会。
“别费劲了，还浪费钱，我身体啥样自己清楚。”
他不怕做手术，反正本来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只担心万一手术台上出了什么事，给妹妹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林春菊苦口婆心，“咱就试一试呢？这次医生是我孙女找来的，孩子一片孝心。”
林建平无奈，“好孩子，那舅爷爷就试一试，但我这个身体已经灯尽油枯了，要真出怎么样你们也别难过，人都有这一天。”
强忍着酸楚，林春菊给哥哥办了转院手续。
被非自然管理局派来的医疗车送到地方。
那边的无菌区域是早就建立好了，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
彦斯年换上手术服，等待病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