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不过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如此大礼。”黎望见她还要拜,便道,“小生打小身子骨弱,受不得此等大礼,还请夫人莫要为难小生。”
吴玉贞眼不能视物,但对气息非常敏感,闻言也不再行礼,只勉强地笑了笑。
“夫人心中愁与恨万千,若不想笑,不必勉强自己欢笑,此番开封府出面,夫人不妨多信任官府两分。”
吴玉贞却是抱着与许仲开一同赴死的决心,她确实奈何不得他,但也要在他身败名裂之后,杀死他,替吴家百余条人命报仇雪恨。
这模样,一看就是被仇恨推着往前走,若仇怨一消,恐怕不是要大病一场,就是没了心气。只是这等时候,他也知道对方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便也没有浪费唇舌了。
刚准备去抬步离开,黎望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道“吴夫人,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公子请说。”
“当初你托一双儿女在闹市摆摊卖画,那幅画价值二十一两三钱七分黄金,有何说头吗”
其实这个,吴玉贞跟锦毛鼠说过,黎望也知情,但他还是再问了一遍,怎么说呢,黄金二字,现在他听来着实有些敏感。
“也不瞒公子,这些钱,乃是从前许仲开用全副身家送与我的一份新婚礼物,是一盏黄金打造的宫灯风铃,足重便是二十一两三钱七分。”
黎望心中一动,便问“那这风铃,可还在夫人手中”
“东西在我家女儿手里,当初机缘巧合从火场中带了出来,我一直带在身边,只要见着,就能铭记吴家这份血仇。”而这血仇,她自己也有份,当初若不是她与许仲开断得不清不楚,事情或许就不会糟糕到如今这个地步。
爹说得不错,许仲开不是良人,吴玉贞只恨自己没早早看透此人的狼心狗肺。
现在追悔莫及,也是她活该、自作自受。
“请恕小生冒昧,小生可否见一见此物”
现在仇人就在眼前,吴玉贞自不会再管那等外物,只是无缘无故,怎么忽然“那东西,难不成有问题”
“不是,小生见都未见过,只是举凡黄金铸造,都需要特定资格的店铺打金,这十年前的宫灯风铃能被用作新婚礼物,必然精巧十足,小生便想见上一见。”
吴玉贞便摇了摇头,道“不算什么精巧东西,是许仲开亲手打的,恐怕要叫公子失望了。”
那就更要瞧一瞧了,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发现呢。
吴玉贞见对方执意要看,也没什么好阻拦的,便点了头写了封短信交给对方,中怡看到,自会将黄金宫灯风铃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