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会意,既然兄长都不曾议亲,那么月宁自然也是没有议亲的。
她让人先回去。
李嬷嬷往炭炉中添了银炭,回身听见长公主吩咐。
“侯爷回了吗?”
“刚回,眼下正在书房与几个下属议事。”
“晚上让小厨房炖羊肉汤,算算日子,裴淮也该回京了。”
裴淮是侯府二公子,年关将近,侯爷有些不便外出打点的关系,便都由他代劳,半月前他启程去往京郊,按照帖子上的名录,一一走访还礼。
“可是,二公子头一回离府这么久,回来若是能喝碗热乎乎的羊汤,定能解乏不少。”李嬷嬷笑着附和。
长公主起身从榻上下来,院中黑压压的,雪片打在楹窗上噼啪作响,房内暖的跟春日一般,她贴着手炉,思量少顷道:“让侯爷忙往过来一趟,我有话与他商量。”
淮南侯宠妻,李嬷嬷与他说完,他连氅衣都没穿,就急匆匆从书房赶往永春园。
进门时候又怕过了寒气给长公主,自行搓了搓手掌,贴着脸觉不出冷,这才跨步进门。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且不说裴景愿不愿意,单单这姑娘的身份,便有些棘手。
虽然咱们儿子腿残了,可尚有不少能挑能选的世家贵女,何以非得找这么一家去低就?”
并非淮南侯居高,只是宋家门第着实太低,便是垫着几个墩子,也够不着侯府的门沿。
“我打听过,月宁兄长春闱上榜的可能性极高,届时你再提拔一下,门第上横竖也能说得过去。再者咱们侯府也不指望宋家能帮衬什么,不都是为了儿子么?”长公主挽着他的手臂,叹了口气道:“裴景自打腿残被人退婚后,哪里肯再与人议亲,我都打算好了,月宁是个本分端庄的姑娘,合我眼缘,我没把她户籍身契送去官府充作奴籍,就是想以后给裴景娶妻用的。”
淮南侯见状,拍拍她的手笑道:“夫人说的是。”
“只是这事你跟那姑娘提了吗,她若是不愿意,你又当如何?”
长公主睨他:“她怎会不愿意,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光耀祖宗的好事就像天上掉馅饼,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
傍晚时候雪下的更大,鹅毛一样劈头盖脸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