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层玻璃真空静音,于是到了季寻这边,勉强通过口型猜出了她的意思。他摘了耳机起身,没几步消失在玻璃墙后。
南栀赶紧退出房间,感觉到身侧有股风掠过。
初春的夜,让她觉得像扑了满脸夏日躁风。她跟在季寻身后,一仰头,第一次发现他后脑勺藏了一处伤疤。
平时被利落的短发遮着,像手术刀刃,细长锋利。
穿过走廊,直直转进了卧室。
南栀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就听脚步声停在几步之外,他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靠在一扇门边,眼皮低垂:“刚才不走,现在知道害怕了?”
倒不是怕,就是觉得进别人的卧室不太合适。
毕竟哪儿有人这么设计,摆明了不欢迎任何人到他家造访。
南栀尝试着去理解季寻这个人。
她的沉默看在季寻眼里理所应当成了害怕。半晌,他嗤了一声:“忘了告诉你,我对两种人完全没兴趣。”
“嗯?”南栀莫名。
“一,别人的女朋友。”他道,“二,看起来比我老的。”
齐活了,两条全占。
如花似玉的二十六岁被称之为“老”,任谁都不会高兴。南栀意见很大,导致她现在看着季寻这张脸,忍不住就浮现出几个字:年轻气盛,狂妄自大,容易挨打。
反正今晚已经糟糕透顶。
南栀狠狠瞪了他一眼,碰上洗手间大门。
她在里面待了很久。
晚上练舞时出了好些汗,身上还是练基操时穿的短裙大袜。原本打算一回家就换洗的,结果穿到了现在,还不能脱。
最最关键的是,她对着镜子慢吞吞转了几圈,试图找到一丝“老”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