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点了一桌酒菜,到了酒楼最高处的露台上赏月。
月色朗朗,清风阵阵,气候时节都很怡人,十丈红尘让人沉醉。
沈寒舟话少,程观雪话也没有特别多,两个人偶尔聊个一半句,居然也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而恰在此时,一些黑红色迷雾无声无息聚拢,很快整个古镇淹没,遮蔽了那皎洁的月色。
方才还嘈杂热闹的小镇,转眼便安静了下来。
倒酒的伙计,整坛酒水都洒在了地上,整个人就软软倒在一边。
馄饨摊的老板,锅里正下着馄饨,却一个趔趄栽倒,伏在灶台上呼呼大睡。
熬夜苦读地学子,刚刚新点亮一盏油灯,转眼就趴倒在了桌上,人事不知。
整个古镇,都以这样的方式,沉寂了下来。
而各家的灯火,也在不知不觉间一盏盏熄灭了。
此情此景,正如石松子描述的一般,这座城镇瞬间死去了。
若是之前,可能此时阵中已经一片漆黑,只是今夜,却仍有两个地方灯火璀璨。
这其中一处便是天外楼的楼顶,沈寒舟和程观雪二人所在之处。
沈寒舟身前一盏明灯,依旧明亮非常。照的他对面的程观雪如同画中之人,在这般诡谲的背景之下,犹自斟酒赏月,看起来比狐妖还像狐妖。
而另一处,则是黑气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宣府了,偌大的宣府中挂满了红色灯笼,在这迷雾之中,显得愈发诡异阴森。
程观雪举杯,饮尽杯中酒水,正待放下,却突然感觉身上汗毛倒竖,身边骤然多了个什么东西!
正要有所动作,却听到沈寒舟的声音淡淡响起,“有朋自远方来,重华,倒酒。”
闻言,程观雪收起手中的玉符,提起了酒壶,这才看到自己旁边不知何时已坐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素白纱衣,黑发披散,面容如寒冬初雪,眼尾如晚霞微红,鼻梁翘挺,唇色淡淡,微风拂过,仿佛就可随风而去。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饰物,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天然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