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在冬天不是要冬眠的吗?不过,现在好像是五月?是吗?是吧?如果真的是五月,为什么会有雪?为什么会这么冷?
她无法再维持清醒的思考,也不太想再维持,如果她要被当成一块肉,她宁愿当一块神智不清的肉。
但是,当那头巨大的野兽蹲下身,朝她伸出厚实的熊掌时,她却仍醒着,吓得无法闭上眼,只是全身毛孔张开,呼吸加快,而且心脏不由自主的因此紧缩。
她绷紧了皮肉,等待疼痛,但那头熊却没有挥下利爪,抓伤她的皮肉,反而摸着她的脸,掀起她红肿沾黏在一起的眼皮。她吃痛地抽了口气,那头熊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但被强迫掀开的眼皮,让她的眼瞳吸收到更多的光线,也因此看得更加清楚,忽然间,她对上了一双黑得如地狱之水的眼。
那双眼,很黑、很冷。
那低沉可怕的声音再次隆隆出现,但并不是之前她以为无意义的声音,那些声音有着高低的音节和规律,那是语言。
牠在说话。
那头熊低下头来,开口说话时,嘴里的热气喷到她脸上。
她眨了眨眼,看着那在毛下的嘴,以为会看到尖利的撩牙,却只看到平整的牙齿;搁在她脸上那粗糙的掌背,也没有毛茸茸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