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在忧心自身病情之下,脑补越来越多,所有的蛛丝马迹,全都被她串联成一条线,哪怕这条线上有非常牵强的部分,但苏夫人仍然一意孤行的将这些部分用最不靠谱的方式说通。
她用最坏的打算去考虑未来,害怕自己的儿子,会被“心机深沉”的邵瑜利用,此时见儿子依旧对邵瑜信赖有加。
苏夫人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哪怕拼着被儿子看见母亲的阴暗面,也一定要让儿子知道,他一直信赖的兄长,为了内宅的一点权力,对照顾他多年的继母发难,这样恩将仇报之人,绝非善类。
可惜,听完苏夫人诉说心中猜测,邵璟只是皱起眉头,道:“母亲是否想的太多了,哥哥只是想要查一查先夫人嫁妆被人掉包的事情,并不是在故意针对母亲,也不是想要夺内宅管家之权,更不是为了离间您和父亲的感情。”
苏夫人不说话,邵璟太过正直,她只觉得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自己。
邵璟仔细想了想,又问道:“难道母亲手底下的管事,手脚不干净,您是怕受了牵连?”
苏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总不能直接告诉自己的儿子,自己真的偷了别人的嫁妆。
“母亲无须担忧,父亲手底下的人,全都是军中好手,依照他们的手段,定然能查出真相来,还母亲一个清白。”邵璟安慰道。
小小少年,满脸都写着认真,这样的君子之姿,越发让苏夫人无法将内心的阴暗面完全剖析给他听。
一旁的邵如玉闻言,用力瞪了弟弟一眼。
邵璟被姐姐瞪了一眼,只觉得十分疑惑,紧接着他便像想明白了一般,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问道:“难道您真的动了先夫人的嫁妆?您怎可如此行事?”
邵璟六岁就搬去外院读书,在他成长过程中,先生对他的影响远远要强过苏夫人这个母亲,受的一直是正统的儒家教育,因而此时他听得母亲动了别人的嫁妆,反应才会这样激烈。
苏夫人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哭着说道:“我做这些到底是为了谁,我为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你还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邵璟见母亲哭诉,第一时间不是安慰,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母亲这般行事,实在无法让我认同。”
邵璟不过十三岁,虽然依旧有着孩童心性,爱玩爱闹,但三观却已经长成,因而母亲的行为,让他觉得如同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如果有机会,谁不想当君子,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苏夫人质问道。
邵璟直接说道:“母亲是侯府的主母,这么多年,家中也不曾少了银两,父亲也曾短了母亲的吃穿,您为何要拿先夫人的嫁妆,您该知道,先夫人的嫁妆是哥哥的东西,就是父亲也不能动的,何况是您这个继母。”
苏夫人一开始也不想动原配的嫁妆,但当她拿到了那位夫人的嫁妆单子,她顿时双眼通红,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全都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