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他们虽然都已经是站在人类武道的巅峰,每个人的体力都超出常人百倍之上。只要运转气血,不停循环,扔到南极北极都能撑上十天八天的。但那说的到底也是他们全盛之时,比不得现在,三个人人人带伤,且伤及了体内元气。
在这种情形下换做旁人,莫说还想和人拼命,一下午奔走游斗七百多里,打的惊天动地,便是能及时送到医院,用最好的医疗设备,药物调养,到头来也有很大可能伤了根本,一辈都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了。
所以说,练拳的人不怕死,却怕受伤,尤其是动了手术刀的大手术,开膛破肚,动了五脏,往往一治之下,元气就要大伤。即便日后治好了,也弱了胸腹间一股与生俱来的血气,情况好点的或许只是功夫退步,还能开馆教徒弟,混口饭吃。倒霉的那可就等于间接给废了一身本事,气血一涣散,前半生练功时候留下的隐患几乎全都要爆发出来,熬也熬不过多久。
而这一点也可以从民国的许多著名武术家身上得到证实。
那年月,天下大乱。练武练拳的都是好勇斗狠之辈,哪有和人交手厮杀,自己不受伤的,如果练的是内家功夫还好一些,平时还能养生炼气,自己调理一下,至于是练外家拳的,几乎就都没有长寿的,壮年巅峰期一过,人人都开始走下坡路,到了老年便百病缠身。
不过,王禅他们却又有不同,他们三个现在都已经修炼出拳法之外的神通,各有神异之处,如果落在普通人眼,那就是过去传说的仙人和佛陀,能入水不灭,入火不焚,区区寒暑不侵的本事对他们而言自然都是小道。
和那些清末民初那时候的武学大家宗师相比,他们或许拳法武功超不过孙禄堂,李书,李景林这样的传奇人物,可真要弄到一起捉对厮杀。最后输的肯定却也不会是他们几个。
西西伯利亚的寒冷,远超任何人的想象之外,况且三个人里面貌似就只有龙道人现在还衣衫完整,王禅和许长春早就一个衣衫褴褛,四处漏风,一个浑身精赤,只剩下一条短裤穿在身上,连脚上的鞋都不见了踪影,这大冬天里,真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真要夙夜连战,接着打下去。以他们的体力,虽然也能支持,但一定也会影响到各自的体力,时间拖得越久,身体里的热量消耗的就越快,不出三天,根本不用等到分出胜负,三个人就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所以,当傍晚时分的那场大雪从天而降的时候,龙道人,许长春和王禅几乎不约而同,罢手不战,如同事前早就约好了一样,每人选定了一个方向,话也不说,转身就往河两岸的森林里钻去。
长夜漫漫,他们不但要借着这一段时间,捕杀猎物,恢复体力,更重要的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白天里各自的心得。
一场混战打到现在,不但王禅受益匪浅,就连龙道人和许长春也从悟到许多东西,顶的上从前自己苦练十年。功夫神通到了他们如今这个境界,想要前进一丝半点都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是以有了今天这场出乎意料之外的巨大收获,这时候就算王禅想不打下去,龙道人和许长春也都绝不会答应的。
所以,三个人根本就不担心,一时的罢战,对手就会舍得溜走!!!
这可是他们千载难逢,找都找不到的登顶机会。
一头扎进浓密的白桦林里,王禅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感觉许长春和龙道人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这才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只觉得这西伯利亚的大森林边缘地带其实也和自己的虎头岭左右相差不大,只是林木茂密了许多。也高大了许多,地上的积雪太厚,除了一点动物的爪印外,就在没有一点人类活动的迹象。
入冬以来的几场大雪,把整个林都盖得严严实实的,树杈上都是雪,像是戴了白色的帽,还有长长的冰凌直接凝结在树上,一丛丛低矮的灌木丛只能露出一个脑袋,一脚踩下去,平地雪深都能没过大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