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进门,我把下人先打发回房收拾行李去了,还给姐姐带了几样小东西,不成敬意,等拣出来我再亲自与姐姐送来。”
“你倒客气得很,可惜姐姐去一趟关外却是空手而回,并没有什么好东西能给你,你可别见怪。”
“瞧姐姐说的,你回来我就高兴死了,日日盼着能早些相见哪。姐姐,让我好好瞧瞧。”
青田笑着任照花打量,也悉心向她看一回,见她身披藕粉色偏襟纱衫,下束着莺黄的细纹裙,发髻清颐,骨格娇柔,尤其是一举一动间不知自哪里平添了些许幽韵,仿似是袖边裙裾里都蕴着风,流动而轻灵。青田百感交集地笑一笑,手指扫过了照花的额发,“出落得越发超逸了。”
照花被夸赞得脸儿一低,“可我心里却喜欢姐姐这样的呢,丰胸纤腰,曼妙起伏。”
“可男人家却多有喜欢你这样的呢,所谓‘娇似无骨,弱不胜衣’——咦,你回来啦?倒蛮快。”
照花闻言,在青田的怀内一拧头,就笑着叫出来:“暮云姐姐。”
果见大丫鬟暮云身似闲云,挽着只竹篮轻盈而入,一看到照花也欣然地笑出来,“照花小倌人,多时不见,更变得漂亮了。”一头端详着,一头将篮子递来青田跟前,“姑娘瞧瞧,可齐全了?”
青田将指尖一抬,“不必瞧了,左右不过那些,错不了什么。”
就这一晃间,照花却看得清清楚楚,见篮中尽是些香烛纸马,由不得微愕,“清明早过了,这时买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青田笑一笑,带着些伤怯不胜之情,“是院子里从前的一位姐妹,明儿是她的祭日,我打算去拜她一拜。”
照花哦一声,“那我也一同去吧。”
“你又不识得她,去做什么?”
“我陪姐姐呀,我有好多话要跟姐姐说呢。”
“算了吧,你现在生意这么忙,哪里来的工夫瞎折腾?”
“不要紧,明儿虽有几台酒,可摆酒的都是些最好糊弄的瘟生,我只随便诌两句什么晚些回来就是了。姐姐笑什么?”
青田拿两手把照花的前刘海分拨开,露出她一抹幼白的额,“我笑你,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银红的软纱窗外有风微度,温热的,拂了丽日与树影来,拂在人身上,一身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