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炽抓着高准的手,不悦地说:“所以这是你自己弄的?”
高准右手关节骨上有一大块擦伤,红里透紫:“我把公司卫生间的镜子打破了。”
“我们有个术语,叫反转,”方炽看样子真生气了,盯人的目光很严厉:“别人伤害你,你却用更糟的方式伤害自己。”
高准低下头,讷讷地说:“以后不会了。”
“跟我说说你这个同事。”方炽松开他,靠回椅背。
高准似乎不愿意提这个人,有些含糊:“不是同事,是个下属,毛头小子。”
方炽挑眉:“什么样的人?”
“学雕塑的,很有才气,他爸爸是我合作伙伴,不让他搞创作,让他接班,所以最近一直跟我。”
方炽忽然想起左林林提过,高准和同事闹过不愉快,好像还有肢体冲突:“之前你们有过摩擦吗?”
高准叹一口气:“有过。”
“怎么回事?”
“跟这次差不多,”高准显得很难堪:“大概……是我的问题。”
方炽在本子上记下:自责倾向。
“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就是……他给我很强的压迫感,”高准两手握在一起,手指绞得发白:“他个子很高,很壮实,有时候会突然搭我的肩,你知道我很怕触碰,特别是他那种侵略性的人,我跟他说过不要碰我,可他……我觉得他不尊重我。”
“怎么不尊重?”方炽更进一步。
“他会……突然吓我,”高准红起脸,似乎不想让方炽看到自己无能的一面:“他还年轻,可能觉得这样好玩,可我……真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