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鸥放开手,但不给他解释,只用手势叫他等一等,说:“我去买包方便面。”
苏小鸥随她手指看去,是个中年男人的背影。那人脚步匆匆地横过马路,往前走去。苏小鸥来不及谢一声女老板,拔腿就追。喂,等一等。苏小鸥高声喊。那人充耳不闻,越走越快。苏小鸥只好拿出在大学时参加田径运动练就的跑步本领冲上去,抓住那人衣袖,气喘吁吁地说:“我叫你等等,你怎么越走越快?”两人一照面,苏小鸥便不客气地抱怨。
苏小鸥笑说将电话拿远一点。心想,这小子身边一定有人。
“你是外地人吧?告诉你,瓦屋场出了杀人犯,公安局都捉不到他,他手里有枪,哪还有人敢走这条路?人命关天啊。你看,这天,连太阳都是冷瘆瘆的。”女老板袖着双手说。
苏小鸥说:“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一个同路的村民了,现正跟他一起去瓦屋场。路上有人做伴,你就放心吧。”
关子亮说:“不是我故意制造血腥恐怖,那家伙真的神出鬼没,凶残狠毒,而且手里有枪,的确很危险。苏小鸥,你还是听我的话,先别去,回到县里来,万一要去也得跟我们领导打声招呼,或者与我们同去。”
“哦,原来是这样。”苏小鸥拍拍女老板的肩膀,态度友好地说:“劳烦你瞅一瞅,看看路口有没有瓦屋场的人。”
突然,苏小鸥的手机响了。她看了欧少鹏一眼,诧异地问道:“这个地方有信号吗?”
“不行。我赶时间,我们报纸国庆节会休刊,我要提前把稿子赶出来。”苏小鸥断然拒绝关子亮的好意。而且她的口气充分显示了作为一个女性少有的强硬。这是做新闻记者养成的惯性。
“不知道。”欧少鹏回答。
“拜托,别搞得那么血腥恐怖好不好。”
关子亮说:“我没贫。说的都是实话。我不想谶语成真。”
关子亮说:“昏话!任务再急,也没有生命重要。”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苏小鸥笑了。
苏小鸥用手指敲了敲通话孔,警告地说:“我对杀人没兴趣,我只关心杀人动机。据说那家伙嚣张得很,指名道姓要杀好些个人呢。你要是知道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就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底。要是不知道或不肯说就别浪费电话费。”新闻记者那种超强的好奇心和敏锐使她显得霸道而且凌厉,还有“得饶人处不饶人”的性格语言更让人难以招架。关子亮郁闷,于是沉默。
苏小鸥接通了关子亮的电话。她怕多走几步信号会断,所以一直站在原地接电话,欧少鹏识趣地走到20米开外的地方等她。
回头,苏小鸥拨通了苍原县公安局刑侦队的电话。她首先问接线员:你们队长关子亮在吗?接电话的说不在。她说那好吧,就请你给我说说瓦屋场枪杀案的具体情况好吗。对方迟疑地问:“你是谁呀?”“我是《陵洲日报》政工部记者苏小鸥。”苏小鸥说。对方停了停,说你等等,接着传来快速翻纸张查看记录的声音,再接着就是照本宣科生硬地念记录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