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祯一连几天都窝在房里。
而那夜沾了些血色的男子披风,被洗净晾干后,就一直搁置在了她的床头木柜中——
给小世子还回去?可这毕竟是沾了她私物的东西,并不太好;扔掉?这就更不妥帖了。
故而只能暂且先搁置着,尽管小姑娘每每瞧见它,都要眼神飘忽、面泛红霞很久。
隋家老太太当晚就知道了东厢房发生的事,这几日,她差着女使从山下买来了许多蛊温补的汤药,喝得陆宜祯的舌头都淡得没味道了。
隋意没有来过,也许是知道小姑娘面皮薄、并不好意思见他。
但未免人憋在屋中无聊,他倒是叫身边的小厮博古来东厢房送过一回话本子。
可有个词语叫“睹物思人”。
陆宜祯一瞧见那话本封皮,便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夜的窘境,索性把它压在了床底,再也没翻出来过。
迎香经常会来看望她。或是聊聊钗环首饰、或是聊聊衣裳膳食,亏得因此,陆宜祯成日胡思乱想的时辰才没那么多。
萧还慎也来过一次,但他像是有心事的模样,神神叨叨地捏着两枚铜币在她的窗外晃来晃去,又不说话。
陆宜祯看烦了,拧着眉准备关窗,却被他一个健步冲上来按住了窗板。
“你究竟有什么事呀?”
“陆小仙子。”他将手中铜板放到窗沿,示意她低头看,“你是富贵人,见过的钱比我吃过的米都多,你仔细观察观察,这两枚铜钱有什么不同?”
陆宜祯因言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抬眼道,“你是在玩儿我吗?”
萧还慎便叹了口气,把铜板放回了衣怀里。
“……你身上怎么还有钱?”
上回的银钱不都被夫子收走了吗?
“这自然是我藏起来、没被夫子发现的。”
他说完这句话,拢着袖,又神神叨叨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