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校尉匆匆离去,单良又捏了张字条来寻公孙佳。公孙佳看他来得郑重,请他坐下,说:“先生有大事么?”
单良起身将字条递给公孙佳递了过去:“那个狗奴才,搬出纪府了!这是地址!”
公孙佳扫了一眼地址,问道:“确是搬了?不是安置妻房?”
“确是搬了,”单良捞起茶盏灌了半盏茶,“我盯了他两个月了,并不是自己躲在纪府,抽空出来会妻儿。不过每日还会去纪府应个卯,王府被长公主调理过一回,他挖不着什么消息,纪府越来越不待见他,他也急了。要不要捉了来交给长公主?”
公孙佳道:“不用,继续盯死他,连同他的家眷。”
“是。”单良答应了,又犯起愁来,“陛下那里还没有准信么?别是赵司徒从中作梗吧?”
公孙府拒绝了联姻,皇帝要让公孙佳袭爵,赵司徒可就未必会支持了。单良也有些踌躇,差点脱口而出:要不咱们先假装同意骗一骗他,爵位到手再翻脸,他也没办法。结果是自己将这话给咽了——赵司徒又不傻,怎么会被这点小伎俩骗到?
事关利益,此事无解,单良捧着头,唉声叹气地恨不能现在就想出个好办法来。公孙佳老神在在,单等着过年。她是猜不透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太子却已经向常安公主透露过愿意支持的消息了,太子有这个意向,公孙佳就更等得起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乱,她觉得好事将近了。
公孙佳道:“你说,我现在有什么能够打动至尊
父子的?”
单良道:“烈侯的余泽、您的天份、您的忠心、您与王府的关系。”
公孙佳道:“都不对,是我的立场。能上牌桌的,谁手里没个筹码?最后还不是有赢有输?站对边,很重要。只要站对了边,再造作也没关系。今天是广安王出宫的日子吧?”
阿姜上前答道:“是。”
这条线也是阿姜负责的,因为对接的是吴孺人的侍女。
吴孺人承接了管理章昺在宫外别府的事,算得上是半个女主人。十分难得的是,吕氏也没有闹起来。而章昺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再大张旗鼓地摆要不靠外公独立的样子,只是在心里暗暗地记仇。他也没有放弃出宫交际,盖因燕王的儿子章晃已经长大,且交游广阔,东宫也需要有自己的子嗣与外界有所接触。
章昺便时不时携吴孺人出宫,有时候他自己忙,吴孺人也有了一定出宫去别府的自由。章昺其中一个拉拢的对象就是公孙佳,无他,章晃看起来就很有凑近公孙佳的意思,那章昺一定不能抢输了这个堂弟!
是以无论是吴孺人主动接触公孙佳,还是公孙佳偶尔往广安王府递个消息,都被章昺认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章昺出宫,公孙佳去见他,也被东宫一脉视作是自己人的表现。便是纪氏,也只以为是一个孤女讨好东宫嫡子,以求“日后”有个照应。
吴孺人出宫前时常会给公孙佳送个信儿,便成了情理之中的事——万一章昺出宫要见人却找不到人,岂不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