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了婚事,尚未娶。”说起那门婚事,云焕眉头跳了一下,“巫即家的二房幺女。”
“巫即?巫即家现在长房疲弱、二房正得势……那不是很好?”南昭虽然多年远驻西域,帝都的大致情况还是了解一二的,不由抚掌大笑,“你小子有本事啊!巫即那边的女儿漂亮不?可别像我家那位河东狮……”
“哪想得到那么远。”云焕笑了笑,眉头却是阴郁的,“如果这次我失手,那这门婚事就取消了——帝都很多人想我们云家死,你知道吗?”
南昭一愣,说不出话来。
“南昭,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云焕霍然回头,静静注视着同僚的眼睛,“如果你也对我玩什么把戏,我大概就在劫难逃,但是,那之前,令符在我手上,这里一切我说了算。”
“哪里话!”南昭脸色变了,握剑愤然而起,“我……”
“先别忙着辩解,”云焕微微笑了起来,忽然抬头,眼光冷而亮,“我把你当朋友才把丑话说在前头,不捅暗刀子——南昭,这些年你为了从空寂城调回帝都,一直在国务大臣巫朗那边走动,没少下功夫啊。”
一直豪迈爽朗的将军陡然怔住,说不出话来。
“我出伽蓝城之前你便得知了此事吧?”少将看着昔日同僚,唇角的笑却是琢磨不透,“但我此行责任重大,出发之前更不会漏了盘点这里的一切人事。”
“巫朗大人是在信里隐隐约约提起过这事,可是、可是我并没有——”被同僚那样轻言慢语之中的冷意逼得倒吸了一口气,南昭回过神来,忿忿然反驳。
“我知道你没有。”云焕微笑起来,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不然我怎会和你有商有量地坐在这里说话——南昭,你从来不是卖友求荣、会耍手段的人。不然以你的能力,怎会这么些年了还在空寂城驻守。”
南昭再度退了一步,打量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帝都少将。
“抱歉,时间紧急,所以我没有耐心和你绕圈子。一上来就把事情说开对大家都好,”云焕用令符轻轻拍击着手心,剑眉下的眼神是冰冷的,然而隐隐有某种悲哀,“南昭,若我此行顺利,回到帝都便会向巫彭大人替你表功,调你回京和家人团聚。”
“不用了……”南昭陡然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刚刚在手谕里,巫彭元帅令我好好听从少将调遣,我留在帝都的父母家人,他早已令人好好看顾。”
云焕陡然想起方才巫彭元帅的那份密令,默不作声地吸入一口冷气。原来,那一封密信里写的是这个?是扣押了他的亲人以勒令他不得有异心的警告?
“哈,哈哈哈……”两人都是片刻沉默,南昭忽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抱拳,踉跄而退,“末将告退了。”
“南昭。”云焕有些茫然地抬头,想说什么,终归没说。
南昭看着同僚,嘴角动了动,仿佛也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道:“但凡有事,传令兵会立即驰骋来去禀告。末将在空寂城大营枕戈待旦,随时听从少将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