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国的话,一下子就把我勾住了;平心而论,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和张志强是有本质区别的。
手里紧攥着姜雪的书包,我满脸防备地看着他,最后又回到餐桌,坐了下来道:“宋楚国,无论你今天说出什么花样,张志强那个畜生,我都必须除掉!”
见我坐下来,宋楚国忧郁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惨笑;他把另一杯啤酒端起来,猛灌了一口说:“阳阳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我的。”
我瞥了他一眼,虽然有些不待见他,但我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三元屯啊,记得20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农村。”他抬起手,指着不远处,几座高耸的大商场说:“就是东边那里,我第一次来许诚,就住在那里的民房,房租一个月5毛钱。”
20多年前的物价,其实5毛钱也不算少,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还花一分钱的硬币。
宋楚国继续又说:“那年我跟你一般大,虚岁23;所以看到现在的你,就如看到当初的我一样,都是第一次来许诚,都住在三元屯,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我当即冷笑:“这种套近乎的话,没什么意义吧?!”
他摆摆手:“不是套近乎,就是实话实说;我跟老婆结婚的时候,她们家是不同意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我太穷,连一辆大金鹿牌自行车都买不起。可我老婆愿意,当时爱的死去活来,她硬是顶着家里的反对,跟我私奔来了许诚。”
“讲张志强的事,您扯这么远干什么?”我有点听不下去了。
“听我继续讲,耽误不了你几分钟。”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那个年代,外乡人进城,你想象不到有多难;没有关系、亲戚,别说找工作,我们就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收破烂,甚至都没有三轮车;我扛着扁担走街串巷,凭着肉嗓子吆喝,一天下来,嗓子都冒火了,还赚不到2毛钱,刚刚够吃喝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你就是想告诉我,你当初创业有多难?想让我心生同情,保住你董事长的职位?”
他继续摇头,也不解释,仍自顾自道:“那年我老婆怀孕了,可偏偏赶上是冬天;你知道我们住的房子吗?茅草屋,屋顶上漏了个大洞,寒风呼呼地倒灌,雪花片片地飘零;我老婆挺着大肚子,冻得浑身哆嗦,可一张窄窄的棉被,我全给她裹上,也不足以御寒。”
“那个夜晚,我麻木地躺在床上;雪花沿着屋顶的洞,刮在我脸上,可心里却跟刀子剌一样,我特么是个男人啊!我竟然让怀孕的老婆,跟我受这份罪,别说换个房子,我连个像样的棉被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