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视野远不如在最高层的五楼。
这里看不见操场全貌;看不见大片大片的天和云;看不见树枝头活蹦乱跳的麻雀;也看不见以前一转头、一抬眼就映入眼帘的那个宽阔熟悉的身影。
最开始一段时间里,祁念对陌生环境与人群的排斥心理似乎加剧了。
但他完全没有抵御和伪装的心思,整天“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趴在课桌上假寐,折腾自己。
好在祁念也只在白天这么折腾。
当初顾飒明上上下下都逮着他,恶声恶气地问“文科班在三楼要怎么办”,祁念到现在还记得,犹如身临其境,只用那个眼神就能令他腿上发软,一闭眼又更想念。
于是他每天会提早收拾好书包,最期待、热衷于放学后上楼去找他哥哥的这一趟。
祁念虽然上去得早,但会等教室走空了些才进去,背着书包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等待的时候顾飒明通常不会跟祁念说话,只有徐砾还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朝他“搭讪”,短短几分钟里讲上一箩筐不着边际的话,也就祁念不介意,也惯常不搭理,偶尔回几个字。
顾飒明收拾好了,他们便会并排走着出学校。
只从日落后的黄昏薄暮算起,一切仿佛是真的没变。
回去的路上顾飒明偶尔会问他一天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在班里同学有没有欺负他的,祁念总说没有,含糊其辞地把关于白天的话题糊弄过去。
祁念难以与人建立关系,就算是被嘲讽、非议的时候他也全当风吹过耳,面无表情。要不是他经得住吓,徐砾又脸皮厚,这一段奇怪又奇妙的所谓友谊也实难维系。
只有顾飒明是个例外而已。至于有没有借助哥哥这个身份,祁念觉得不重要。
顾飒明对这些了然,却并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