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捂住眼睛,不行了,她此时此刻脑子里不怎么干净了。
都怪陈松延,说什么生活在边关,冬天大家都不洗澡,忍着忍着就习惯了,冻感冒死掉可不负责。她就下意识以为不会有浴室这种地方存在,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校场这边就有一个。
里面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有热水氤氲,应当是给训练的将士们使用。
也是,训练后说不定烂雪地里滚过去、灰堆里爬过去,不稍微收拾收拾怎么钻进被窝睡觉。
杨久鼓鼓脸,转身找沈千户算账去。
沈千户在看骑射的热闹呢,站在边缘,远远见到杨久小脸通红地气鼓鼓走来,他心虚地笑了笑。
“千户。”杨久硬邦邦地喊。
沈千户说:“诶,见到王爷了?”
“没有。”杨久迅速否定,就差把心虚打脑门上了。
“真的?”沈千户狐疑,看杨久目光闪躲,他算是弄懂了一些。
“当然。”杨久是来兴师问罪的啊,但事到临头偃旗息鼓了,她一个“男人”怕什么进男人浴室啊。想明白这一点,杨久拍拍胸口,差点儿露馅了,在沈千户疑惑的目光中,她说:“王爷既然不在,我就走了,晚上我晚点睡,肯定能见到王爷。我走了哈。”
“王爷这不来了。”沈千户在大外甥淡淡的目光中丢盔卸甲,脚底抹油跑了。
杨久觉得后脊发凉,肯定是被某人的目光关照过了,她尴尬地转身,“王爷。”
脑子里有画面闪回,怎么有人穿衣服比不穿衣服难看那么一点点的!
宁王应了,“嗯。”
他走到杨久跟前,垂眸看着她。
头发没洗,只是宁王发尾沾到了水还带着湿意,在外面走了会儿,水汽凝成白霜,似青松盖雪,冷冽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