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禛何等敏锐的人,立刻就察觉到杨久的窃喜。他抿了抿嘴,抬头抚了抚额,面对杨久的戏谑,也不知道要摆什么样子的表情。
他借着手指的遮掩看向杨久,见到她漂亮的杏眼睁得大大的亮晶晶的,嘴角若有若无地扬起,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王爷,喝汤啦。”
轻快的,像是在喊:大郎,喝汤啦。
杨久让自己别那么高兴,但成功逗弄到男人的喜悦恨不得从毛孔里透出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时,小小的摇摆了身体。
赵禛竟然被喜悦感染,不由得弯着嘴角。
旁边伺候的陈松延慢慢瞪大了眼睛,他家王爷这是笑了?笑了?
真的笑了?
他从小陪侍王爷,最知道王爷变化的人。十六岁就藩,一到边关还未安稳下来面对的就是鞑子铁骑的肆虐,是边关百姓的痛苦哀嚎,锦衣玉食的少年被迫成长,变得冷漠、变得铁血、变得对身外物莫不关心。
陈松延都忘了,上次见到王爷笑是什么时候。
赵禛放下手,垂眸说:“嗯,端来吧,是舅父一片真心。”
“好呀……嗯?”
杨久猛地看向王爷,不会吧,知道是沈千户做出来的,他真要喝啊?
真是低估了王爷对亲情的看重。
真应该把这一幕拍下来放给沈千户看,一定感动得老泪纵横。
鼓了鼓面颊,杨久忽然就有些不爽了,没来由的不高兴,没目的的心情低落,她说:“哦,这就给王爷盛汤。”
打开砂锅盖子,质朴的香味飞跃了出来,与苦涩的药香在空气中展开拉锯,最后鱼汤的鲜美更胜一筹,成功压制住药味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尽情施展拳脚。
好家伙。
空中好像多了很多鱼在欢快地游弋。
杨久的确做的很好,尽可能地激发了鱼肉的鲜美。大自然的速冻绝绝子,将鲫鱼最鲜活的那一刻给完美地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