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不会再扰边了吧?”杨久问。
坐于身边打瞌睡的丁三揉了揉眼睛说:“王爷用兵如神,肯定打的胡人叫苦连天,他们不敢再来了,要是再来,老天爷收了他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寻找躲避,谁都会被埋在暴风雪中。
听出丁三口中对宁王的崇拜,杨久说:“王爷很厉害?”
“那是当然!”丁三斩钉截铁地说。
杨久眨眨眼。
丁三见杨久不说话,以为她这是不相信在质疑,立刻举出了许多例子,掷地有声地说:“王爷是战神,是不胜攻无不克的军中定海神针,只要王爷在,就没有打不胜的仗!”
杨久轻声说:“他是人啊。”
会疼会受伤会流血的人啊。
眼前浮现出宁王略显苍白的脸,方才迎接,看到他左手始终垂在身侧,肯定很疼吧。
“废话嘛,王爷肯定是人,但王爷厉害啊,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料事如神也,我从军两载,大大小小的战事经历过几十起,从未见过王爷有慌乱和冲动的时候。不愧是龙子风孙,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爹娘知道我跟着王爷打仗,高兴得放了三天炮仗,让我好好干,跟着王爷立军功、光宗耀祖。”
丁三不好意思地笑了几下,他进了杂务营,至今寸功未立。
羡慕地看着左右两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健壮骑兵,丁三说:“我不善控马,骑射也不行,身子骨长得小,不然进了骑兵营该多好。你看到他们腰间挎的皮囊了吗?”
“嗯。”杨久凑过去,好奇地看。
“里面装着战功!”丁三仿佛是自己把战功挎在了腰间,与有荣焉地说:“王爷善罚分明、论功行赏、知人善任,只要肯打仗,很快就能够从小兵成小旗、小旗变总旗……当千户、做将军。”
皮囊内渗出来的血迹已经冻成冰,一只只僵硬的右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