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兰神色复杂,轻声道:“你为何......明寂,朝廷之事,我们都不愿你过多插手。”
俞礼愣了下,黑纱后的双眸定定看着玉如兰,玉如兰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个我们指的还有哪些人?
“但只要是你所想,我都会帮你实现。”玉如兰的眸光比窗外月色还温柔,那双眼尾上扬的丹凤眼昳丽无比,随后玉如兰用透明的木胶贴着眼尾往下拉,整张脸跟着大变了个模样。
俞礼心里有太多疑问,张嘴正要追问时,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他们的房门外,那每一步的频率和落脚时的轻重俞礼都十分熟悉,心跳快到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立刻站起身打开窗对玉如兰道:“商炽回来了,你从这里走,藏在窗檐下,我会找机会让你离开。”
玉如兰没再耽搁,翻身跃出窗,与此同时,房门嘭地一声被人撞开,俞礼作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面部表情,才回过身一脸茫然地看向虚空,问一旁的执书:“是谁来了,都不敲门?”
月光从大开的房门倾洒进屋内,商炽背对月色,带着杀伐之气,周身仿佛笼罩在阴霾中,他目光越过俞礼,最后落在了桌上那半碗药上。
“是太子爷来了。”执书同样戏精附身,十分自然地伸手关上窗,边道:“主子您刚醒,别站在窗边吹风了,我扶您回去。”
俞礼微微颔首,由执书牵着正要离开窗边,商炽慢慢踱步进来,拦住了俞礼的去路,冷飕飕地说道:“桌上的药刚喝了一半,少师就醒了,不接着喝完就站在窗边吹风,是不是好得太快了些?”
商炽眉目阴戾,心脏抽得生疼,他担心俞礼会出事,急忙赶过来,却没想到,那贼是为俞礼而来,俞礼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表面上义正言辞地说要辅佐他,可背地又与人私会,这就是他的忠心?!
商炽强忍着心头催枯拉朽的暴躁,额角青筋直跳,眸子中酝酿着剧烈的罡风妄图摧毁所有背叛他的一切,他已经再也容不了一丝一毫的背叛,他已经受够!
“商炽,你冷静些。”俞礼被商炽的气势压迫得心跳如擂鼓,正能量值波动发出刺耳的警笛声,昭示之前所做的努力即将清零,他情急之下脱口道:“我永远都只会是你的人,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以你登帝为前提。”
俞礼死死抵在窗口不让商炽再进一分,惊吓之下本就病态的脸更苍白了几分,他自黑纱后回视商炽锋锐的目光,强撑道:“以粲,你吓到我了。”
由于尚在病中,太子少师的声音微哑,放轻了说话反倒显得像是在撒娇,商炽僵硬了瞬,看到俞礼黑纱下苍白的脸,以及面对他时紧绷害怕的模样,徒地生出股后悔的情绪,眼中死寂般的黑沉在动摇,正这时,窗下突响起微不可闻的声响,商炽面色一凛,盯着俞礼冷声道:“窗外是谁,让开!”
“没人......”俞礼抵着窗户退无可退,开始瞎扯犊子:“刚刚执书说窗外有只猫,我才来看......”
话还没说完,商炽直接抬手推开窗,原本就靠着窗扇的俞礼蓦地被这么一弄,后背失了支撑跟着后仰了下去,悬空之下他匆忙伸手勾住商炽的脖劲,商炽被拉得弯下腰,误打误撞的,唇前碰撞到了一抹温润的柔软。
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俞礼几乎呆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眨了眨眼,心跳快到无以复加,耳根腾得窜起火热的绯红。
执书默默带上门出去了。
月光从窗口洒落进来,俞礼坐在窗上,衣衫随着夜里的微风飘起,不知什么时候商炽扶着他的腰拉起了他,两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等俞礼回过神时,商炽已经阴郁着脸站远了,一向俾倪傲然的太子爷脸上难得闪过抹无地自容的窘态,没再看俞礼一眼匆匆拂袖走了。
那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