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捧着自家分到的糕点,因为帮忙拆分包装她们家还多分到几个,她看着舍不得吃,一心等到孩子回来后分。蔺老四嘲笑她,怕不是不知道怎么吃?四婶不服气:“东西都摆在这儿,还送不进嘴里?”
吃,马上就吃。她把菜刀小心洗干净,从中间切开点心,里面的玫瑰豆沙馅又甜又香,外皮酥脆一放进嘴里就碎了,四婶忙用手接住,顾得了手就顾不上嘴,她被酥皮呛着了。
“哈哈哈!这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蔺老四笑的前俯后仰,然后自己也呛着。两夫妻忙着到处找水喝。
喝完一瓢凉水,四婶满足的说:“这读书真好还有人送东西,要是咱儿子也能中个举啥的该多好?”那么多东西,看着都眼馋。
蔺老四嘲笑她:“当初咱儿子跟着去认字的时候,是谁天天喊他干活下地的?”早干嘛去了?
“这不是没见识嘛!”四婶不以为意,“早知道考中这么有前途,老娘就是一个人把活儿干了又如何?”
“你这就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当初我那兄弟满山跑打兔子攒钱时,你还笑人家不知道享福,兔肉吃了多好!他为了攒束脩吃了多少苦头,咱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人当两个人使,三儿又没娘,什么事情都是我那兄弟干的。”那种恒心那种毅力,他是真的佩服。
“唉,我当初确实嫌束脩贵,每年都要平白搭出去五两,还要送两块儿腊肉,其实算下来,咱们这些年交的丁银徭役银,乱七八糟的早就够束脩。”四婶越算越心疼,早知道要交这钱,还不如拿给孩子读书!至少考中秀才就不用交这个钱呢!
提到这个,蔺老四也沉默了,这些年他们不是不努力不肯干,而是稍微有些结余,就要交银子,现在硬是连新衣裳都舍不得穿。
“下个月又要交钱了....唉,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越交越穷,越穷越交,啥时候能攒下钱?
提到这个话题蔺老四也沉默了,“实在不行,我去兄弟想想办法,借钱给孙子读书。”儿子是指望不上,孙子还能试试。
“那也好,你兄弟厚道。”再不想办法,他们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
那头,自从方一河来送礼之后,陆陆续续就有别的商家来送礼。毕竟大家都不送就不显眼,如果都送了就他一家没送,那就是扎眼。结交点关系留个名,以后万一碰到什么事情也好开口说话。
只是他们送的礼价值就不如方一河的高,大多就是四五十两,就算这样,也攒出一笔不小的钱,蔺洵的启动资金终于有了。
他先去找人订做了一架马车,用料不求有多好,但一定要结实耐用,马车行的被他搞的糊涂,别人家的马车都要求好看轻便,咋还有要求结实的呢?怕不是要防贼?
本来也就是为了防贼,毕竟赶路时夜间会在马车上休息,马车可不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定做完马车,也要买马,草料又是一笔不小的消耗,想想都头疼。他还得准备两辆车,一辆带人,一辆装着生活所需。
蔺老汉也觉得奇怪,咋好好的要买马?还是两匹,蔺洵就以出门在外需要交际应酬为由,糊弄过去。
既然已经要买马,蔺洵还邀请几个亲近的叔伯一起买牛,买的多能便宜,别人虽然眼馋但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只能干看着,倒是有一户人家,几兄弟凑到一块儿买头牛,商量好到了农忙时分着使。
一头牛虽然养着费事,但干起活比壮劳力还能耐,买牛肯定是不亏的,钱慢慢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