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虽止,沈夜却不懈怠,仍往颓然倒地的尸首头部各安一剑,确保这几十具尸首全都“死”得彻底后,才回身去找萧弋与秦绯。
萧弋远眺沈夜归来,轻飘飘地跃回地面,冲他指指在树上安眠的秦绯。
沈夜见秦绯无恙,便暂且由她睡去,随后斜瞥萧弋。
“小猫儿,看到死人袭击活人,你非但不惊讶,还很快找到应对之策,”沈大人瞳光浅漾,不染烟尘,“我仍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弋随性地背靠树干,仍是三缄其口。
沈夜目色肃穆了几分:“为什么?”
“……”藏匿白猫面具后的人,若有似无地一记浅笑。
萧弋明白沈夜这是在问什么。
沈夜想知道,他为何会对秦绯就范。
幸而沈夜并不追问,就这样沉静睨着萧弋。
脖子以下全是腿,清逸疏朗、挺俊清幽,总是双臂前交、倚栏抱剑,只用那对儿深不可测的渊瞳,冷冷洞察着世间万物,沈大人这石破天惊的姿容,当真举世无双。
萧弋并不享受被沈夜审度,也不想被沈夜瞧出自己体况欠佳,便冲沈大人摆摆手,自顾自地返回水岸边。
乐音操控尸体,这实在很神奇,他倒是想瞧瞧,玄机究竟在哪里。
萧弋前去探查尸身,沈夜便也跟他回归案发现场。两人的视线,又鬼使神差地交汇于某具尸首之上。
相较其余已溃烂到辨别不出五官的腐尸,这具尸首的脸面相对完好,却见几只肉乎乎的虫子,正蠕动着从她七窍之中爬出,无不垂死挣扎。
沈夜并不忌讳,拾起一只放在掌心中,与萧弋一同检视。
肉虫子白白胖胖,顶多小拇指长,还半透着光。只见它身体一节节地拱起,不时在沈夜手中气绝。
“果然是蛊虫,”沈夜肃然抿唇,“古有以蛊养尸之术,种蛊于亡者脑内,待蛊虫发育成熟,便可用音律驭之。破除此术的法门,唯毁活尸脑髓一途。”
萧弋想起来书里有提过,锦衣卫有座案牍库,录尽大邺一朝要案奇案,沈夜时不时便去翻阅卷宗。
若库中文献刚好记载有与蛊术相关的案件,沈夜知晓破解之法,便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