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开了一条缝,刚好可以让她看清屋内的状况——昏黄的壁灯半明,男人靠在床头,一条腿屈起,他伏首埋在撑在膝盖上的臂弯中,看不见神情。
纪汀蹲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
温砚耳中挂着一只耳机,似乎在与谁通电话,他的手无意识地捏着白色的耳机线,轻轻摩挲着。
空气寂静得很,纪汀感到腿都麻了,屋内才传来低低的一声:“嗯,知道了。”
她从短短的几个音节中觉出了不同寻常的情绪,还想凝神仔细倾听的时候,温砚抬起了脸。
纪汀吓得缩了一下,所幸他没有看向自己。
他只是低垂眼帘,默默地望着床单的一处出神。
半晌,男人又低声应道:“好。”
这回纪汀看清了,温砚眼中有着浓重的疲惫。
白天才腹诽完他的单一面目,晚上却又看到如此与众不同的景象,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房间里,温砚眉头微皱,语气略显冷硬地道:“我知道了。”顿了下又说,“很晚了,我要睡了。”
他眼睫颤了颤,掏出手机按了一个键,而后取下耳机。
看见他准备下床,纪汀连忙屏着气移到一旁的角落里。
少顷,房门轻轻阖上,走廊里彻底暗下来,只剩下她细微的呼吸声。
纪汀回到自己的房间,脑海里翻来覆去全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阿砚哥哥是在和谁通话呢?
那样陌生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什么他不愿提及的事情。
还有他刚刚的表情,寡淡,没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