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灯一夜没睡,屋外她妈一直哭哭啼啼的,她也放心不下,但又不想出去陪着,索性干坐在房间里。
五点多的时候他爸回来了,外头的哭声才停下来,七点早自习,她干脆也不睡了,看了会儿书,出去洗脸准备出门。
父母回房间了,还能听到说话声,她拎着书包下楼,骑车的时候风吹过来,吹得眼睛都快闭上了。还很早,学校外面的煎饼摊刚摆出来,还问了句:“姑娘你这么早啊?”
徐灯扯出一个笑容:“起早了。”
以前她踩着铃声进学校的时候通常是跟一堆人挤着进楼,今天这么空荡,还有点不太习惯。
开教师门的师傅刚把他们那栋教学楼的门给开了,徐灯咬了几口煎饼就趴在桌上眯了会儿。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关心徐姝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彻夜不归的原因,没了就没了呗。
说她的性格像爸还像妈,旁人都说她像她爸,话少,看着沉稳。其实也不是,这个年纪的沉稳其实都不太牢靠,多半是虚张声势,才透漏出一点端倪,就足够被人冠上这样的标签。
她心有万丈高,旁人的死活全在山下,没有资格让她跳下去亲自关怀。
即便是血浓于水,也没有多深刻的体验,成为等价交换的物质基础,幼时标价都没撕的千把块洋娃娃,稍长一点一套昂贵的书籍和学习用具。
徐灯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在山村里的三位数洋娃娃那些人也看不出多金贵,但一个标签贴在上面,瞬间就能引来一阵惊叹和艳羡。
没什么好炫耀的。
这有什么用呢?她被围在中间,无所谓地把那娃娃塞给别人,走出包围圈。
你们好歹父母在身边,我什么都没有。
现在想想小时候的还真是心思单纯,没有父母作陪,时间都特别漫长,一山比一山高,望不出头,小小年纪学会思考,学会思考后想很多很多想不通的东西。
无人可说,冒出来的念头还得按回去。
在躯体里循环往复,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没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