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规阁阁主见多了领罚时鬼哭狼嚎的弟子,见伏翎这般忍着不发出声音的还是头一次,不由得在眼里多了几分赞许。
五十戒杖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最折磨人的是这每一杖都打在相同的地方,一杖叠着一杖,直到最后一下抽来的时候,伏翎的后背已经慢慢开始渗血,他双手撑在地上微微喘了一口气,眼眸微微敛着,脸上尽是隐忍。
“行了,”清规阁主摇摇手,“回去吧。”
闻言伏翎缓缓站起身,站直了身子后微微晃动,随后朝清规阁主行了礼,慢慢走出了清规阁。
此时之前站在一旁旁观的几个弟子皆是纷纷咂舌,当初他们在炼武大殿就见过伏翎,当时沈青临并没有收他为徒,也不知道后来用了什么办法才拜在青峦阁阁下。
原本以为都进了楚敬门,必然是和季泽羽一般的待遇。谁知沈青临一直不冷不淡,他还因为全派皆知的漏洞法规打得血肉模糊,其地位显而易见。
能够拜在沈青临门下是很多修道弟子的心愿,此时他们看向伏翎的目光里,怜悯中有几分嘲讽,但更多的是快意。
在这样的目光中,伏翎慢慢走出清规阁的大门,拖着一身的伤口,看着门外无尽的黑夜。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他在昼夜颠倒间使劲浑身解数修炼,几乎去往楚敬门的每一块土地上,都曾有过他修炼的痕迹。他能够坚持到今天,很多都是因为自己心中无法忽视的执念。
而那一切执念的来源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要是光想想那念头,他就觉得十分恶心。不是因为那份感情恶心,而是他觉得自己恶心。
明明脑海里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明确地叫嚣着结果,但他还是不能克制。每一日每一夜,那种想法从最开始的生根发芽,但现在已经长
成了参天的大树。一次次地提醒着伏翎。
他走出清规阁大门,终于像是支撑不住般,捂着胸口强忍着,嘴角时不时流出鲜红的血迹,他将喉头不断涌出的腥气咽了回去,背上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慢慢裂开,黑色的长袍不断渗出鲜血。
这里离青峦阁挺远,他想从归墟中拿出执竞御剑,刚一动作又牵引了伤口,他倒吸一口冷气,慢慢地弯下身。
此时月色正好,各个山峰阁派都亮着烛火,时不时还有聊聊几名弟子走过,用怪异的目光望向脚步蹒跚的伏翎。
他看着青石台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