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倾城和夏河转过头,看向声源。
说话的不是别人,是一直坐在太师椅上小憩的首辅大人。
就算震怒地拽着贺倾城走了一路,他的头发丝也不见几分乱,墨黑一般地浓眉微微蹙起,眼窝很深眼神凛冽,漂亮的桃花眼此时正直直地勾着贺倾城,眼眉上挑,薄唇轻抿,显出他的几分怒气。
衣袍整洁,袖口微微上挽,露出手腕,手里环在茶杯,不喝,只是看着,声音沉沉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你觉得,我是浪子?”
微风拂过,是一阵穿堂风。
贺倾城心虚地低头,视线不自觉落在首辅露出一截的手腕上。
微动的青筋从骨节分明的手背慢慢延伸,绕过有力且干净的手腕,一路向上,隐在宽大的石青色直裾后。
浪子?
且看他这一身周正义气的官袍就知道,首辅和那些游荡在市井青楼的纨绔子弟不是一路人。那些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都算不上是浪子,更别说首辅了。
说他是浪子,是她夸大过分了。
但仔细想想,哪收有不收通房不纳妾室还没有酒后乱性的男人?
她这是一种合理的怀疑。
这样想着,贺倾城默默地点头自我赞同。
完全没毛病。
“说话!”沉闷的声音像是敲钟似的,从鼻腔里发出来,惹得贺倾城娇躯一震,心上一凉,迅速收回落在首辅身上的视线,而后眼神四处飘忽,不落实处。
谁也不说话。
室内的气氛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