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戎不动声色地以折扇掩去皱眉的动作,步入云亭落座。
柳潋亲自为两人斟上热茶:“公子深夜造访,有何事教我?”
裴戎优雅呷一口清茶,道:“在柳娘子面前,玄怎敢说教导?”
左右一看,笑吟吟道:“怎不见柳娘子夫婿?”
柳潋一腿长伸,另一腿豪放岔开,踩在一旁的石墩子上。扬首闷了一口热茶,手指把玩喝空的茶杯,漫不经心道:“你问庄殷?”
“他在一年前败于我手,根基被毁,道心破碎,修行之道就此断绝。”
“庄伯伯恨其不争,剥夺了他的少主之位。”
“他便将火气撒在我的身上,与我立誓,不至黄泉永不相见。”
“害我这有家室的人,过得跟寡妇似的。”
柳潋用指尖顶着杯底,转着玩,盯着裴戎笑道:“所以说,非是柳某轻浮……”
她暧昧地吹了一声口哨:“实在是孤枕难眠啊。”
周围葬情殿的弟子顿时响起一片咳嗽之声。
柳潋眉毛一挑,一拍桌子,骂道:“你们咳什么?庄殷想当和尚,自去便是!还要老娘陪着当尼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素女宫的姑娘们不嫌事儿大,也跟着嬉笑:“大师姐说得极是,女人寂寞之时就不需抚慰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被别派的女人骂得回头土脸,葬情殿的男人们却一个个默不吭声,似极敬重她。
裴戎举杯啜饮,双眼微眯。
柳潋是在以这种方式,向自己展现她对葬情殿的影响力。
这个女人想要告诉裴戎,别小瞧了我。在长泰城里,我能代表素女宫与葬情殿两大势力。
但却正合裴戎心意,只有素女宫足够强大,接下来的计划才能更为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