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哂,它们也懂什么叫做“秀色可餐”么?
抬头远眺,见一铁背鹰俯冲而下,与海面一触即离,灵巧一纵,落于距他不远的一片白岩上。
它甩了甩脑袋,用金喙优雅理顺翎羽,然后低头啄食爪下海鱼的鳞肉。
咽下鱼肉,鹰眸看向裴戎,骄傲地振动翅膀,做出一个挑衅的姿势。
裴戎微微一怔,伸手摸了摸带疤的左眉。
伸手捻起一粒花生,在铁背鹰警惕的注目下,塞入口中,缓缓咀嚼。
然后捻起第二颗,铁背鹰戒备后退,见对方夹着花生的手转了一个弯,再次送入口中。
铁背鹰疑惑歪了歪头,注目男人好一会儿,始终不见异动,渐渐放松警惕。
垂首啄肉的一刹,一枚花生破风袭来,正中脑门。大好一只猛禽登时被砸得晕头转向,咕咕一声,栽进海里。
裴戎嗤嗤嘲笑,又捏开几枚花生,搓去红衣,抛入口中。
忽然,背后一道声音响起,清冷平淡,字正腔圆,带着一种嶒峻威仪的气势。
“欺负一只无辜鸟儿,算何本事?”
“昨夜,裴刺主在人身下缴械投降,一溃千里。怎不见得有此脾气,重振旗鼓,反将敌将拿下,攻城略地?”
闻言,裴戎一个没忍住,满口花生碎全给喷了出来。
他痛苦地捶着胸口,转身望向来者。
今日,阿蟾打扮得极为古怪,仿若一名伤寒病人,羊毛毯子从肩膀裹至足底。毯子不知从何处拾来,猩红绒面上还染着深色酒渍。昳丽面孔陷在蓬松的风毛里,玉光雪色。
头微垂,发散肩,步履极慢,似是害怕踩了托在地上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