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将裴戎送回宅院,安放床榻,吩咐院中侍从,打来一桶热水。
浴桶抬入内室,仆从躬身退出。
独孤将头发束起,袖子挽至臂弯,打算将裴戎抱入桶中清洗。
掀开帘帐,见裴戎已然坐起。
裹着黑袍滑下,那满身的伤痕与污迹令独孤不觉微微侧头。
他踟蹰一会儿,又向裴戎走近几步。
裴戎手搭膝头,转身面向独孤,道:“出去。”
独孤挑起长眉,冷嗤一声,用目光瞪视裴戎,意思明确:倔什么,这突然冒出的自尊信心是个什么玩意儿?
裴戎不耐地挥了挥手,道:“滚远一点,今天刚被男人操过,再被第二个男人摸来摸去,怪恶心的。”
独孤勾起唇角,怪笑几声,捏拳在裴戎后背不轻不重地擂了一下。
裴戎猝不及防,差点儿栽倒,牵动鞭伤与臀伤,颈绷青筋,充满戾气地瞪向独孤。
独孤道:好汉,倔着吧。
独孤道:我是看透了,你早晚死在我前头。
写罢,撸下袖子,转身出屋,哐啷一声,合拢房门。
独孤环抱双臂,背倚青墙,抬头望天,很快被耀眼的日光晃瞎了狗眼,面无表情低头,注目院落中来来去去的奴仆。
许是他的名声太过可怕,又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冰冷。原本忙碌的庭院,片刻之后,变得寥落不堪。
婢子奴仆们奔走相告,若非必要,不要前往后院,刑主正待在那里。看那黑漆漆的模样,似乎想要抓几个人扒皮泄火。
传言与事实总是天差地远。
黑漆漆想扒人皮的刑主,只是在发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