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忽的停止,窒息感迅速占据胸腔,麻痹了神经的每一处。
他感觉自己拼命压抑了十八快十九年的情绪就要溃堤,赶紧又勉强自己露出笑容,装出不为所动的模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路昫枫点点头:“我们从来就没有不是朋友。”
“……”明明是一句善意的、真诚的话,听在冼陌天耳里却要了亲命。
他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发抖,向路昫枫伸出去:“谢谢你,朋友。”
路昫枫毫不犹豫握上,更和他抱了一下,“嗯,朋友。谢谢你喜欢我,真的。我知道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承认喜欢需要一定的勇气,争取更是,谢谢你为了我鼓起勇气。希望你以后可以遇到值得你去珍惜的人。我们下次再一起吃饭吧?作为三四年的好兄弟、好朋友。”
“……嗯。”
后来两人怎么松手,怎么分开,冼陌天全然不记得了。当他回过神时,自己已蹲在校园最偏僻的教室自个儿呆着,茶饭不思。
没有流泪,没有哭喊,只是呆呆地把头靠在墙上,双目无神盯着窗外的天空。
清澈无云,晴空万里。春天已来临。
几只麻雀过了冬,扑哧扑哧从窝里飞出来。迎向更美好的明天。
满腔的不甘与满怀的情愫在幽暗的教室里,随着麻雀扑腾的翅膀,安静地,悄悄地,仿佛从来没有过似地,独自消化。
还记得以前学生会常来这儿开会。
一群正经死板的委员里,有个风纪委员独树一帜。
他笑口常开,常常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常常忽悠一些笨蛋,却从不忽悠他;问他事情,他都会老实交代;对他好,他都会笑得灿烂说谢谢;批评他,他就会委屈地扁嘴,却坚强着不流泪,信誓旦旦说下次会改正,倔强的样子滑稽又可爱。
不会有明天比那段日子更美好了。冼陌天心想。
然而那些日子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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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好久没跟他骆哥一起吃饭了,由于学业越来越紧凑,高三学生纷纷放弃了外食,在食堂将就就好,节省一点时间,留给学习。
小马看着骆繁旁边的空位子,还有面前两份饭菜,问:“骆哥,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