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后,母亲坐在桌前,久久都没说话;那个时候,我以为母亲是不会同意的,她这个人好面子,尤其岁数大了,更怕街坊邻里说闲话。
可后来让我没想到的是,母亲竟然把她带了多年的翡翠戒指,摘下来放到惠子手里说:“丫头,我还想再听你叫一声——妈。”
当时惠子一下子就哭了,她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咬着嘴唇说:“妈!”
“哎!”母亲含着眼泪,开心坏了;那枚戒指是她一直珍藏的宝贝,没想到此刻,她竟亲手戴在了惠子手上。
“丫头啊,妈这枚戒指,值几十个钻戒,你戴着它,这是妈的心意。”那一刻,母亲是开心的,她拉着惠子的手,长舒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家里的两个大宝贝,谁也不要离开,就陪在妈身边。将来要是有了孩子,那更是亲上加亲,这辈子啊,我们也算没白活了!”
可听到母亲的话,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惠子这种情况,别说生孩子,她能不能活过明年都不知道。只是这种事,不能告诉母亲,否则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但我不后悔,我想让惠子在这世间,多享受一些幸福;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孤独地离开……
只是惠子已经泣不成声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比我,还要难受千万倍,尤其在面对母亲的时候。
我就把惠子拉起来说:“妈,惠子这两天身体不好,我送她回屋吧,您也早点歇着。”
我妈抿着嘴,偷偷笑了一下说:“还没结婚呢,都注意点儿;万一先有了孩子,街坊邻里又该笑话了。”她虽然这样说,但脸上却全是满满的喜悦;我知道,她巴不得我们,明天就给她生个大孙子。
把惠子送进卧室以后,我给她盖上被子,可惠子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躺在那里,她特别悲伤地说:“哥,咱们这样骗爸妈,真的好吗?倘若有天我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
我坐在她旁边,理着她乌黑的头发说:“傻丫头,你不嫁人,或者离家出走,他们就会开心吗?咱们不结婚,他们若是知道你去世了,会不伤心吗?至少现在,他们是快乐的,我们也是!所以你不准哭,不准不高兴,一切都如从前那样,让我们过好现在。”
听我说到这里,惠子猛地伸出手,紧紧攥着我胳膊说:“哥,是我连累了你,我不想跟你结婚,耽误了你的青春……”
“青春重要,还是妹妹的幸福重要?还有,你不是喜欢我吗?这就够了,不用想太多,在我心里,惠子永远都是那个最美的、最听话的姑娘。”说完,我给她掖了掖被子,出卧室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的时候,父母就开始商讨,我和惠子的婚事了;因为惠子暂时不要买房,家里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我和惠子不需要掺和什么,我就骑着电动车,带着惠子围着县城转;老家这里虽然不发达,但环境很好,山清水秀、格外静谧;那几天里,我带着惠子逛商场、看电影,去小吃街吃零嘴,徜徉在春天的马路上;看着杨柳被风吹过,河水流过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