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到站之后,时九拖着猪蹄子一样红肿了的脚往前走。
在大多数时候,身体越是感到疼痛,她越是会开心,但现在就没那么开心了。
因为很麻烦,走路都要走不动了,因为自己现在很想把这只累赘的脚剁掉,但这只脚并不是她的……
林梓并不能感知到身体的疼痛感,但是在看到时九脚踝上的伤时候,大抵知晓了时九勉强去弹奏,身体有多疼。
她期期艾艾地说道:“时九,你脚伤得好重,手上也伤地好重。”话语中带着埋怨和自责,她应该早些让时九不要去演奏会的……
今天是时九发病的日子,她为了自己还是克制住了,即便是咬了舌头,划伤了手,也没有在人前做出失态的举动。
时九轻声笑了,说道:“别自责,要怪就怪我太任性。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让那朵盛世小白莲代替你演奏出风头,她不高心了,我就高兴了。”
林梓心情缓和了一些,说道:“时九的演奏很棒,在别人的曲谱里找到了自我,如果是我演奏的话,我做不到那样。”
“能演奏出最像肖邦的肖邦乐曲,那也足够了不起了。我啊,也只是在这一次的演奏里找到了自我而已,这是平生第一次…”时九说道,黯淡的目光里有一点莹莹的光在亮着。
“是因为今天正好是发病的日子么?”林梓问道,她从前也听说过,有的精神病人在某些方面有卓然的天赋。
时九噗嗤一声笑了,觉得林梓对她的病的认知,转向了某个奇怪的方面。
她轻声答道:“发病是一件很糟糕,很讨厌,也很要命的事情,往往代表运气最差的一天。这一次,大概是因为景止。”
林梓问道:“时九,知道今天发病,为什么还是去参加演奏会…”
时九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不假思索地答道:“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