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犹豫了一下,似在考虑措词,半晌才开口道:“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自问还是有几分看人的眼力,一个人是在撒谎还是在说真话自信还分得清楚。我和兴平侯打过几次交道,兴平侯给我的感觉不过就是一个爱折腾而心地又不算坏的贵族少年。小聪明是有的,但不至于编织出如此弥天大谎,就为诳骗你我二人。”
张彦抬起眼睛看着他:“那吴先生就是相信兴平侯所言了?”
吴征也抬头与他对视,笑道:“公子心中已有定论,又何必再问老夫?”
张彦哈哈一笑,道:“且看兴平侯画的仙宫罢。”
吴征一脸怅然:“就是兴平侯的东西素来不便宜啊!”
兴平侯画的仙宫?
自然还在樊伉的脑袋里。
建筑画是一项对绘画专业要求非常高的技术,尤其是让一个毫无绘画基础的人去画仙宫,那简直就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樊伉咬着笔杆,眉头都皱得打结,地上全是画废的纸团。
他从来不知道要把脑子里的东西用图画表达出来居然如此之艰难。
淅淅沥沥的雨丝从微启的窗户吹了进来,打湿放在桌上的纸张。
乘光心疼得不行,又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打断郎君的思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算了,不画了!”樊伉气恼地放下笔,将新画的一张纸团吧团吧扔掉,大叫一声倒在炕上:“啊啊啊——要死啦!”
无名带着大黑从外头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樊伉的怪叫声,眉头一皱,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耷着脑袋伺侯的乘光,不开口眼神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