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人不能受寒,樊伉也没有让人挪动伤患,屋子里烧了炉子,也烧了炕,倒是不冷。
樊伉让乘光取了干净的被子来,将先前的脏旧被子扔了,换上新的,又唤人将伤患身上脏污的衣物剥了,因着身上有伤口,也不方便给人洗澡,只让人拿毛巾蘸了温水给人擦了擦,塞进
被子里养着。
当晚又下起了大雪。
樊伉躺在炕上还在想着过几天寻个什么由头跟吕雉解释这事,总不能对吕雉说“啊,姨母我看那个在铁匠铺差点炸死表兄的少年太可怜,所以把他救了”,要是他也这么说,吕雉能一巴
掌抽死他。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辗转反侧许久,好不容易捱到了平时睡觉的时候间,很快就在窗外鬼哭狼嚎似的呜呜风声中睡了过去。
反倒是无名,翻来覆去的有些失眠了。
今天阿沅缝伤口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饶是自诩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事物的无名,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原来伤口也能像衣裳一样缝起来吗?
那是不是所有以前认为严重得要放弃的伤患,其实只要缝合了伤口就能活下来?
如果这人真的因此活了下来,传了出去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无名越想越清醒,实在睡不着,自己一个人忍着十分辛苦,忍不住开口唤道:“郎君,你睡了么?”
回应他的是樊伉小猪一般呼呼呼的睡声。
“唉,忘了你还年幼,正处于贪睡的年纪。”无名叹了口气,躺在炕睡不着也觉难受,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去看那被缝了伤口的人死了没有。
那人就安排在樊伉的隔壁,无名推门进去的时候,睡在外间的乘光毫无知觉,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
无名敛眉,十分嫌弃地看了乘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