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从宁放下筷子,撑在灶台上转过头来,“你忘了,对吧。”
冯京墨摊手。
“爸爸就喜欢红烧肉里加鹌鹑蛋,是你爸爸。”
葛从宁希望从这里提醒他,这是为他爸爸放的。
“我知道。”冯京墨走进来,“我故意的。”
“故意的?”
“医生说了,爸胆固醇超标,蛋类得少吃。”
葛从宁说:“只说了少吃又不是不吃,爸爸自己有分寸,都是一两筷子过个嘴瘾,就停下来的。”
老人会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吗,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但是还不是管不住想吃,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到了这个年纪真的又像小孩一样馋嘴了。
葛从宁把砂锅盖子重新盖上,端着两边锅耳朵用手肘把冯京墨抵开,“反正是你爸不开心,到时候发脾气也是冲你,我是没关系的。”
她把砂锅移开,要准备其他的炒菜。
冯京墨等她穿上围裙,背过手要系带子的时候接过手,边系边说:“生气了?”
葛从宁不说话,他自答:“气我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气我对爸不上心,到底哪个更严重一些?”
“让开,我要炒菜了。”
葛从宁在孝顺老人这事情上。格外的不讲情面,她总觉得不满足两个老父亲的一点小小的要求和爱好就是不太孝顺,可冯京墨在这些小事情上就不拘得多。
她故意把抽油烟机的声音开得很大,那机器一运作起来,整个厨房都全景环绕着这个噪音。
菜是切好了的,拿出来就可以下锅炒了。预备的是炒一个茄子肉末和蒜蓉花菜,再有一个雪梨银耳汤,晚饭就齐活了。
她在等着油热起来,听着油逐渐迸溅的声音,腰上环过来一双黑色毛衣的手臂,将她收拢住。
抽油烟机声音很大,热油的声音也不小,但是冯京墨靠在她耳边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