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莲莫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反其道而行之,失笑,“你岁数比烟烟年长不少,总该更明白这世上变数常在,一生二字,还是慎言为好。”
徐莲莫的这句话,其实说的并不算客气。
可江应天端坐着,并不恼,只是以一双眼睛礼貌回视着她,目光隐隐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强势。
大有“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嵬然不撼动”之势。
这是他今天自到徐家以来,第一次有那么一点“忤逆”的意思。
屋子里安静下来。
良晌,新煮的茶水开了。
茶壶盖子被热气催得急燥不安。
扑腾扑腾,打鼓一样,一下接着一下。
听得人心惊。
徐烟眼睛看两人,将要开口之际,却见江应天适时低眉,微微倾过身端起茶壶,滤过第一遍茶水,将怀莲莫面前的茶杯恭恭敬敬添满。
“祖母,”徐烟手抚上怀莲莫的,柔声也在这时候开口道,“离午餐还有些时候,我想带江先生去花厅看看。”
怀莲莫沉默少许,随后微不可察轻轻叹口气,拍拍她的手,“去吧。”
徐烟起身对着江应天一笑,“江先生,请跟我来。”
江应天抬眼对上徐烟视线,又看了眼对面的怀莲莫,方才立起身子,对后者微微欠身,跟着徐烟往外走。
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怀莲莫偏头看着江应天带来的那些东西,目光晦暗。
好半晌,才似是自言道“世情梦幻。复作如斯观。自叹人生,分合常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