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拜全身重铠,头缀在盔顶,“老班你怎么了?”
“蓝拜主子,那他妈是夷船。”
班志富撇了一眼蓝拜,这位满洲镶蓝旗副都统全身几乎都裹在盔甲里。犹豫了一下,班志富还是劝道:“蓝拜主子,我劝你还是把这身重铠脱了,换件轻点的。”
蓝拜眯起双眼,“老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重甲陪我从萨尔浒打到现在,多次救过我的命。”
班志富心里冷笑,“蓝拜主子,夷船跟以前咱们打过的敌人不太一样。”
蓝拜哼了一声,没搭理这个高级奴才。
虽然突逢大敌,建州的兵却没有乱。满洲镶蓝旗8个牛录,尚藩5个牛录,两家加在一起在大东沟的甲兵有196人,其中镶蓝旗每个牛录都出了一个巴牙喇。
除了甲兵,两家在船场还有180几个服徭役的旗丁,刨除那些实在拿不了刀的船匠,还有150人。这些旗丁就没有盔甲了,蓝拜给他们找了些刀剑,全都武装起来。不管是镶蓝旗还是尚藩的旗丁,都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
甲兵和旗丁之外是奴才,镶蓝旗和尚藩都有一些信得过的包衣,此时有80名包衣拿起伐木斧和顺刀,他们负责看管船场劳作的阿哈尼堪和朝鲜人。
金士英就是一个被看管的阿哈尼堪,他是在劳作中被一群狐假虎威的包衣推搡进了军寨后面的村庄。周围像他一样的阿哈尼堪和朝鲜厮卒还有1800人。从包衣的对话中,金士英听出来有一只明军从海上打来了,持刀包衣的语气对明军好像根本无所谓。
金士英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宁北之战被俘至今已经3年了,无数次的希望,无数次的失望,最后则是绝望。金士英像其他的阿哈尼堪一样,老老实实蹲在地上,3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这是求生唯一的办法。
武装包衣们在阿哈周围来回走动,其中一个对同伴说道:“伙计,听说海上来的明船不少。”
“管明国来多少船,只要上了岸脑袋都不够主子们砍的。”
“也是,可惜咱爷们被派来管这些阿哈,不然如果能砍下一两个明兵的首级,兴许还能抬旗。”
“噗,你做梦呢。抬旗那就是真主子了,你也不看看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你有那命吗。”
被嘲讽的包衣讪笑,“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能跟着现在的主子吃香喝辣也挺好。”
“那是,菩萨保佑,这仗打完了,蓝拜主子多割几个明兵的首级,咱们兴许还能落下点赏钱。”
提到赏钱,两人的劲头更足了一些。见有个阿哈蹲在那里东想西想,祈求菩萨保佑的那个包衣上去一脚就把阿哈踹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