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龙的舰队中一艘小型的单桅船靠近了航道入口,正在测量水深,巴哈马海盗的火炮没有开火。
这艘单桅船得寸进尺,继续向航道内逼近,直到威廉指挥的炮台打破静默,将其驱逐。
无畏号右侧的炮台是护卫航道的主炮台,位于将内澳与外海隔开的海岬上。左侧的炮台射界有限,只能作为辅助。
凯龙的舰队在港外划出一道弧线,迎风横向驶过海盗们的炮台,双方相对距离500米,互相纳入了舰炮有效射程。
格罗弗挥手,“开火。”
火控官依次走过各炮位,检查火炮后下达开炮指令,无畏号首先打出齐射。硝烟弥漫了视界,火炮后座,炮手们拉住绳索控制后座的距离。火炮停稳,各炮的四号炮手将蜗杆伸进炮膛,旋转拉出丝绸碎片和火药残渣。接着三号炮手将长杆顶端的海绵沾湿伸进炮膛熄灭残留的火星。然后炮组再次装填弹药,使火炮复位。
没必要再校准,凯龙的舰队填满了整个海口,火控官检查完毕后,无畏号开始第二次齐射。
西班牙人也打出了他们的齐射,行驶的舰队提供的火炮射击平台不如岸炮,西班牙人的这次射击更多是起到掩护作用。
凯龙见各舰就位,命令停航下锚。他将舰队火力分配,旗舰埃斯特莱亚号、圣伊德方索号与无畏号、女妖号对射,位于队尾的阿罗戈诺达号则与岸上的主炮台对射。
西班牙人的一艘单桅斯鲁普试图冲入航道,却遭遇隐蔽在棕榈林中的辅炮台射击,只好退回了外海。
舰队舷炮对射是纯粹的血与火的碰撞,没有任何取巧的计谋,没有异想天开的脑洞。双方在敌舰的弹雨中装填、复位、射击,比拼的是炮手的训练、士兵的勇气和指挥官的意志。
交战距离刚刚进入舰炮的有效射程,双方都很难击穿敌舰的舷侧甲板,下层炮甲板的水手还保持着较低的伤亡。露天甲板就不同了,实心弹击中炮车,横飞的碎木和炮车零件一次就能将整个炮组吞没。
水手们拖走尸体,将伤员背到下层甲板的医务室。为了防止感染,医生和木匠能做的往往只有锯掉受伤的手脚。
伤亡在上升,凯龙稳稳伫立在艉楼甲板上,一枚炮弹带走航海官,他视若无睹,丝毫没有移动指挥位置的打算。
格罗弗在露天甲板上来回走动,不停鼓励着水手们的士气。
备用的炮手们奔跑在舷梯上,从下层的弹药库取出弹药搬运到炮位旁。
炮战不仅消耗着鲜血,也消耗着体力。
在中远距离上,两军齐射的速度并不快,炮击过后都要预留一定的冷却时间,往往也要等硝烟被海风吹散。
威廉指挥的主炮台只有几门炮有石质的防护工事,其余的炮位都是土木结构。海盗的炮手素质不如阿佐尼亚的阿罗戈诺达号优良,但炮台的火炮射击稳定性好,威廉与阿佐妮亚基本保持了平手。
无畏号船大炮多,在与埃斯特莱雅号的对射中甚至占据了一定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