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芯蕊说着便哭了起来,看着贺夫人瘦成如今这幅样子,扑在她怀中哭道:“长姐,我们回自己家去吧,就算只剩下我们两个,那也是我们自己的家。”
贺夫人瞧见齐芯蕊这样也难过了几分,却还是勉强笑着,拍着她的后背道:“你都是要出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让侯夫人瞧见了也不嫌难为情呢?”
赵菁倒是也明白几分齐芯蕊的心思,住在别人家,终究是寄人篱下,若是回了自己家,虽说贫苦一些,但好歹是自己家里,总不用处处受制于人,况且徐思安也说了,齐家剩下的一些产业,他都命人打理着,若是齐芯蕊住回去,未必就过的清苦,只是孤身一人,着实让人瞧着可怜而已。
“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想当初我虽然在宫里服侍,可心里想着的,也还是我家的那几件小房子,便是破旧些,到底是自己的家。”
赵菁进了房,瞧着贺夫人面色还是不好,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好。这时候只听得外头一阵嘈杂声,两个小丫鬟已经领了稳婆进来。
贺夫人又是一阵阵痛袭来,赵菁自己又有了身孕,实在看不得这样的场景,便从房里退了出来。这屋子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可赵菁到现在却也没看见那贺家大爷一眼。赵菁无法想象,若是当自己痛苦生产的时候,徐思安不在身边,她要怎样熬过这个难关。
张永顺家的看着赵菁脸色不好,便上前小声道:“夫人不如去外院坐坐吧,这里靠着产房,血气重。”
赵菁只摇了摇头,想着自己终究将这事情揽在了身上,如何能中途丢下了不管,便开口道:“我在这边等杜太医过来,你去外头给侯爷传个话,就说让他先回去吧。”
张永顺家便应了下来,只让绿芜还留在赵菁的身边,自己往外头去找徐思安传话。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杜太医总算过来了,赵菁亲自迎了过去,此时贺夫人已经疼的满头大汗,房里的稳婆也正束手无策。
孩子不过才七个月,胎位不正,又是催生出来的,如何能顺顺当当?
杜太医按着贺夫人的脉搏测了半日,只拧着眉头,抬起头来对赵菁道:“老夫不是说了,这落胎的方子,要等老夫来了才能开吗?”
赵菁一时也不知如何回话,却叫贺夫人听见了这句话来,只拉着杜太医的手问道:“太医……什么……什么落胎的方子,我……我要生下这个孩子……啊……”
她疼的连话都说不完整,眸中却依旧还有这期许的光芒,一心想着要把这孩子留住。
齐芯蕊见了贺夫人这模样实在难受,跪在她的床前哭道:“长姐,这个孩子不能要,他会要了你的命的!长姐之所以身子骨一直不好,原不是病了,只是有人要害你,给你下了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