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朵立刻换上笑,飞鸟投林似地奔去了帐门边,一名亦穿着胡服的青年男子掀帘进来,身后还跟着那条不停摇尾巴的黄狗。谢窈下意识地朝身侧的男人身后躲去。
“怎么,家里有客”
男子一把抱住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妻子,看向二人。琪琪朵抱怨道:“是哩。是两个汉人,我拿珍藏的马奶酒款待,他们不喝。”
“琪琪朵姑娘的酒很好。”斛律骁道。
男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见他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联想到今日在衙门里听说的魏王出关去了的传闻,心中已大致猜到来者身份。松开妻子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还请留下用顿便饭。晚上部落里有篝火会,若是尊贵的客人愿意留下来,就再好不过了。”
“鄙人祁明德,是雁门郡衙的一名小吏,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斛律骁随口诌了个名字,熟稔地和祁明德谈天论地起来。祁明德又叫琪琪朵去备饭,谢窈道:“我也去吧。”瞥了眼在帐门口摇着尾巴绕着主人腿打转的大黄狗,却有些迟疑。
“汉人就是麻烦”
琪琪朵嘴里不情不愿地抱怨道,却拽过黄狗朝帐外拴狗去了。谢窈同丈夫颔首示意,亦跟了出去。
二人前脚才离开,帐中,祁明德脸色一肃跪下了:“殿下。”
“你认得孤”
“下官卑贱,岂得瞻仰殿下英姿,只是殿下下榻雁门之日下官有幸远远地望见过一眼,而今见殿下龙章凤姿,器宇不凡,便斗胆认出了。”
这是个很年轻也很英俊的汉人男子,两簇浓黑剑眉下目光真诚而诚毅,虽燃着野心,却并不叫人厌恶。斛律骁目光巡视地在他身上一一逡巡而过:“既然认出了孤,又为何留孤莫非你想图谋不轨不成”
“下官不敢”男子蓦地磕了个响头,口齿却清晰无比,“殿下意外来到寒舍作客,是小人的荣幸,若能有幸侍奉大王与王妃,小人虽死亦无憾矣。”
“小人之所以斗胆邀请殿下留下,是因为今晚族中的确有篝火会,烹羊宰牛,百姓燃篝火欢舞,热闹非凡。小人是想着,大王与王妃许是会觉得我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土路子新鲜。”
知他有意讨好,斛律骁倒也不恼:“起来吧。若是被你夫人瞧见,只怕又难以说清了。”
祁明德起身:“殿下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小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