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十七瘫在门边,阻拦不得,急得双脚直往门上踹试图叫来候在院子外的十九。千钧一发之际,是陈承拼尽全力扑过去抱住了往后拖:“阿芙,把刀放下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顾月芙立刻剧烈地挣扎:“滚开恶心的胡狗别碰我”
春芜早已吓得呆了,被陈承这一抱才反应过来,拼命去拉女郎。谢窈却如被钉在地板上一般,动弹不得,眼中热泪滚滚,仿佛那把尖刀不是被顾月芙攥在手中,而是捅进了她心里。
入洛以来,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她于人,不曾殉国守节,本就矮了别人一截。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话会出自好友之口
那么,父亲,兄长,也会这么看她么
她浑身失了力气,只是垂泪,顾月芙似已被其夫控制住,春芜拉她不得,便犹豫着上前夺刀。却听砰地一声,顾月芙猛力一挣,将男人撞在桌后的橱柜上,再次提刀上前
桌案那头,斛律骁却已慢慢地抬起头来,顾月芙被他目光一摄,竟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他竟没事
那酒里下的是麻沸散,因砒霜受官府管辖,一时弄不到,退而求其次,人服之后,瘫软如醉。
可斛律骁到底只饮了半碗,竟还有气力
顾月芙不禁有些露怯,握刀的手微微颤抖。斛律骁容色冷淡:“陆衡之是自己寻死,你父母宗族也是因你们的皇帝听信谗言而为,与孤有什么相干与窈窈又有什么相干你不去找你们的皇帝拼命,反倒找上窈窈和孤,也当真可笑。”
十九还候在外面,他一心只想拖延时间。
“我呸与你有什么相干”顾月芙气得面色通红,“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否则陛下怎会听信谗言你这胡狗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至于这淫荡无耻的贱妇叫你先后娶,上几回就出了感情,软了骨头,把国家大义、夫妇之情,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陈郡谢氏百年清誉都被她丢尽了,竟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她每说一字,便如尖刀在谢窈心里搅动一次,眼泪涓涓地往下滴,春芜气得脖颈通红:“顾娘子你怎能这样说”
“她既做得出叛国叛家之事还怕被人说么”顾月芙提刀就砍。斛律骁将满桌菜肴一掀,杯盘清响,玉碎山倾,举案挡住了第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