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你主动将你的妻子送与孤,如今又厚颜找孤还妻,难道你的妻子只是一件器物,而孤是典当的质库吗想送便送想要便要,当真是丈夫所为啊。”
“孤若还你,岂不是被你戏弄于股掌之间”
陆衡之淡淡一哂,气定神闲:“谢氏是陆某三书六礼娶过门的妇人,她的名字,至今仍在我吴江陆氏的族谱之上。她当然是我的妻子。”
“至若大王是如何得到陆某的妻子,您心知肚明,又何必强占他人之妻呢。”
言罢,见他俊美的脸上如覆冰雪,寒冽冷峻,心间涌起些许报复的快意。
当日便是此人来信,威逼凌辱,言若不将妻子送与便要在破城之后屠城。
而他苦守寿春多日,早已是强弩之末,朝廷却因广陵战事迟迟不肯派遣援兵。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将挚爱的妻子送给他他的阿窈十五岁就嫁给了他,他们青梅竹马,心心相印,他连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也从未骗过她,到头来却用那种卑鄙的方式将她送去了齐营。她得知真相之时会有多绝望,这数月以来,他想也不敢想。
时至如今,他已不求能获得妻子的原谅,但这罪魁祸首,他不会放过。
二人视线再度相触,斛律骁目中一片阴郁,他果然是在威胁他
他微微眯眸,唇角扬起嘲弄的弧度:“若孤不还,太常丞,想如何呢”
眼见得两人似要争吵起来,天子忙出来打圆场:“陆卿,你的妻子既已归于魏王,便不要再争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日后,朕和太后定会为你促成一门好的婚事。”
一场朝会不欢而散。秋阳流金,秋风瑟瑟卷过孤雁残云。关雎阁中,谢窈一梦黑甜,睡至午时方醒。
全身依旧酸涩得要命,她手撑着锦褥想起来,身子却绵绵往后一歪,春芜忙上前来将她扶住,又手疾眼快地在她腰后塞了个隐囊。
“女郎很难受么可要请个婆子来推拿推拿。”春芜关怀地问。
谢窈红晕满面,轻轻摇头。她只要一想起昨夜他唇齿抵上来时蚀骨的滋味两条腿便似打颤,身子软得坐也坐不住,一把细腰酸涩得如要断掉,身上亦便是痕迹,这幅尊容,又怎能叫外人看见。
她难为情地低垂着螓首,任春芜服侍更衣,掩去玉白肌肤上那一道道靡艳的绯痕。
春芜也不好意思极了,指尖轻缓,将衣带替她系好,讷讷地:“女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