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感觉如何,宫中的膳食可还用的惯吗。”他向谢窈伸出一只手,意欲扶她上车。
宫城离他公府尚远,她晨时入宫,要到申时才自宫中回来,午间自然便是在宫中用膳。他体谅她吃不惯北地的饮食,特意让太后调了个出身南朝的宫人过去。她若有心便该留意到了。
不过,这样每日奔波实在太辛苦,等过些日子,便向太后请旨,把尚书搬到他府中来好了。斛律骁想道。
谢窈瞄一眼他身上衣着,已不是早间那身玄色袍子,连同腰间盛印的金缕兽头鞶皆换过了。心间霎时便不大想理他,面上淡淡的,越过他搭着春芜的手上去了。
她素来冷淡,然当着众人的面公然拂他面子却还是第一次。十七在侧看得目瞪口呆,斛律骁亦是一愣,剑眉微微一挑,唇边旋即浮现一缕幽长笑意:“长本事了。”
都敢给他撂脸子了,可不是长本事了么。
这一声并无明显不悦,春芜提在喉头的心悄悄落下去,待他上车后,同十七两个坐着外头驾马。十七与她挤眉弄眼,以唇语询问:“出什么事了”
春芜摇头,她知女郎必不可能为这胡人吃醋,多半是鄙夷斛律骁为人好色荒唐,但这种话她又怎么可能和十七说。
车室中气氛一如既往地沉凝,谢窈如一尊偶人端坐着,眼眸漠然平视着随车马启行而微微晃动的车门。斛律骁探究地盯了她侧脸半晌:“孤来接你,你不高兴”
按理,他不在她身边,她该自在许多才是。
谢窈眉眼冷沉:“这是妾的福分。”
她语调冰冷冷的,一点儿也听不出感激与喜悦。斛律骁剑眉不悦拧起,薄唇微动,到底什么也没说。
到了夜间就寝,她愈发冷淡得像是冰窖里新掊出来的一捧雪,一张脸儿朝着床榻里侧,任他百般引逗也不理。
“今日这是怎么了”
察觉她的冷淡,斛律骁柔声问,半晌未得反应,便展臂欲要抱她:“可是在宫中受了委屈是那些宫人惹你不快了么”